小小鸟长篇小说第二章月亮桥
老冰去上海已经几个月了,我的日子过得特别紧凑。上班的时间只顾工作,休息的时间只顾相亲。
这个月我特怕惧怕自己得闲,我并不是工作狂,只是那安排得满满的相亲过程太那个了,我被这没完没了周而复始的灰暗包裹得不能动弹了,我想念老冰,可是老冰不在身边不能给我支招的。
我也想雪了,可是这个与我生活在同一城市的雪似乎也失了踪,她在忙什么呢?总喜欢与我腻歪在一起的雪怎么这么反常?她以前老爱喊我出来见她各式的男友们的,她喜欢与我分享她那浪漫的故事,即使没有时间见我,也会在睡前的电话粥里与我聊个痛快。
我决定本周五去见雪。压抑在心上的不痛快再不发泄出来,我会疯掉的。我老早做了准备。我告诉母亲晚上会加班,要她不要等门。可是我没有想到雪会这么忙,她在电话里说她有事,所以只能陪我30分钟。
晚上5.50分我赶到月亮桥,雪已在那儿等候。见了面她就递给我已打包的卤粉。这是我特别爱吃的,表面咋咋呼呼的雪很心疼我,她这是想着我没有吃晚饭特意备着的。我的眼泪一时没有忍住,竟然涌了出来。
我也不是特别爱哭鼻子的女人,主要是这么久的委屈一遇到关爱,就禁不住。雪马上上来揩我鼻子,并取笑道,“老姐在老妹面前掉眼泪,会带坏样的!”
见她眨着一只大眼睛,我不好意思地抹干了眼泪,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向她倾诉我的苦楚,怎么样让她为我出主意,我真的不想自己活成牲口样在市场上由着屠户摸捏算收成。可是这30分钟的时限难住我了,我一时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雪。
雪今晚很素静,眼睛眉毛脸蛋都未加平常的修饰,却更显衬出她的天然美。水嫩的小脸上那扑闪着的大眼睛,小而翘的鼻子,黑白细格子衬衣轧在牛仔裤里,更加完美地勾勒出她的细腰美臀。
她是月亮桥上的美景,仍然吸引路人的目光,只是这目光多了宁静的欣赏,少了本能的欲望。雪变了,不只是衣着外貌变了,连性格也内敛了许多。当她用那含蓄的微笑注视着我,而且少了往日的叽呱时,我是非常的不适宜。
“雪,感觉觉你有点奇怪。”我忍不住说出来了。
“我吗?哪儿怪了呢?”她声音特意地放低放柔,那种压抑本性的不自然的温柔更让我本能的排斥。
“你说话怎么酸不溜秋的啦?我不喜欢,也不习惯!”我脱口而出。
“嗯,最近都习惯了!”她叹了口气转而又笑起来了,她说,“华儿,我在追男朋友,你可要给我打气哟。”
“你倒追男朋友?这么说你是就着他改着自己的本性?”我非常惊讶与好奇,一直她是被男人追着宠着美女,竟要放下架子去曲就一男人?她遇到的心仪对象会符合她的两大标准--多金,帅气吗?
我飞快地转念着,嘴里却说:“你今晚去见他吗?我也陪你参谋、参谋?”因为以往经常陪她见男友的,所以也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
“华儿,等我搞定他了,一定带你去!”她回道。
“非常优秀吗?”
“是的,华儿,今晚不行的,我知道你特别需要有人陪!”她见我不好意思,忙一把揽住我的肩膀,继续说:“你可不要怪老妹哟,我实在太急切了,我的人生大事哪!唉,我必须全力以赴!”
“你在天天忙着与他约会吗?”我心想俩人天天腻歪在一起,还没搞定?
“有这么好就美了哟”,雪微蹙了下眉,又说道:“我每周有三晚上在上课学习呢!”
“你不要问了,你听我说吧!”她拦住欲张口问话的我,恢复了往日的急腔急调,“我上的是气质形体培训班。你的疑虑以后再解释。
“我们来说你的事情,你现在被你妈逼急了吧!你妈是个传统好面子的人,女儿33岁未嫁,左邻右舍肯定说了些闲话,她怎么受得住?你只要解决好个人问题,一切都OK了。可如果你胡乱找个不知深浅的人,我又怎么能放心?”
她犹疑地望着我,用手归拢着被风吹乱的长发,又轻捏了下自己的鼻尖,得意地笑了。我满腹疑虑地望向她,她却转过身用她那笔挺的后背对着我。
“婚姻是女人的大事,不能做睁眼瞎子,华儿,你心地善良,性格却很懦弱,如果我为你把关,那么男人的品德必须排第一位。”
她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只是催婚这么紧,滑稽的相亲节奏里只会是市场上的“论斤两”,找品德怕难啊。我轻轻地叹口气,望着雪。雪身高1.65,我身高才1.5,我俩就是个美丑参照物,自小被不懂事的小孩追着喊矮子的自卑人,不会被命运眷顾的。
“华儿,阿海等下来了,你陪陪他,好不?”雪突然转过身来,用诚恳的眼神望着我。
“你什么意思?”我很恼怒,刚刚的感动瞬间就消失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在做什么,好竟然怜悯我呢!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她双手按住我颤抖的双肩,扑闪着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双唇上扬说,“我是这么想的,我找到心中的白马了,阿海心里肯定很郁闷的,你心好,就陪他说说话,宽宽他心吧,而且你也需要个说话的对象。”
“阿海人很好的,我也是无意伤害了他,男人的创伤不外露的,但郁结于心,对身体伤害很大,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但无助的时候就得有个好友陪着。这个好友就好比那个拐杖,能支撑住他快倒下的身体。”雪总是这样,深沉起来让人刮目相看。
我出神地望着雪,她的柳叶眉紧锁着,眼睛深思地望着河坝上的水,当她收回严肃看到我时,又调皮起来,她俯身轻叹道:“唉呀呀,你不会以为我想当你俩红娘吧?”
她的话戳中我的心事,我瞬间脸红了,我嗫嗫地找话说道:“你...你约会不会迟到吧。”
我的话提醒了她,她看看时间,说道:“啊,真的,我到点了,我先走了。”她拿出唇膏抹抹,对着手机捊了下齐腰的发丝,潇洒地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靓丽动人的身影登上月桥,她似乎有感应似地蓦地转身,窝着手掌喊道:“华儿,我的姐,阿海这男人真不错哟,你可要抓紧啊,所谓‘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哟。’”
她飞快地摞下这句话,也不顾路人诧然的表情,就咯咯地笑着跑过桥了。
我在原地呆立了半晌。最后步下月亮桥,在花台边坐下。
我琢磨着雪的话,她是觉得我喜欢阿海吗?我唆着卤粉,深思着。胜记的卤粉失了往日的美味,月亮桥的景色却很宜人。满天的星斗下,白色的月亮桥在景灯衬托下,使人疑心自己真的置身于广寒宫里。只是从天梯下来的对对情侣,他们时尚衣着,惊醒了我的神仙梦。这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树影隐隐绰绰,空气中不时伴风送来合欢花的清香。
我漫着步,眼睛不受管控地偷瞄身边过往的情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因为身高的原因,我经常性地被莫名冒出的顽童追逐着喊“矮子”,随同身体一起生长的自卑,怎么敢奢望着有人疼爱?想象的牵手也只能在梦中放肆。
我是被手机的振动拉回了现实。
“姐,我到了,现在桥右边的胖子河鱼馆里先吃点饭。”阿海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雪告诉了阿海我的手机号码了?她会对阿海说些什么呢?我还能象从前一样面对他吗?阿海是否洞察了雪的心事呢?他是否因此很受伤呢?我该怎么样与他说话呢?
步的路程很短,当我到了河鱼馆前面的时候,我的心还不安地忐忑着。
阿海一人坐在店外的小桌子边,桌上还未上菜,但已放了二瓶啤酒。阿海右手握着酒瓶往嘴里猛灌一口,然后将啤酒瓶压着自己右腿。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双浓眉下的眼睛就那么定在远处。
“让你久等了”,胖胖的老板端着二份菜过来说,阿海只对老板点下头,他将啤酒放在桌上,准备吃饭。阿海肯定饿坏了。他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饭,将小鱼籽及青菜的一半倒入饭碗中一搅就呼啦着吃将起来。
“很饿吗?”我在他快吃完时方挪过去坐下。
“呵呵,我吃相吓人吗?姐。”他收敛了严肃,对我吐吐舌头笑了。
阿海喊我姐,是因为我年纪比他大才这般尊称的,可由于我个子矮小,他行动上倒视我为妹,他有次对雪说:“不知什么缘故,我感觉上华姐就是我的小妹妹,特别需要我去保护的小妹妹。”
雪当时笑道:“可是事实上我们都是姐,你是我们疼爱的弟弟啊。”
年纪上阿海比雪小,雪没有说具体数字,我也没有细问,只是他那古铜色的皮肤,深沉且有点沧桑的神态,稳妥的办事能力,让人感觉到他就是我们的大哥。
“不”。偷窥被人逮到,我有点难为情,更加不知如何开口。
“姐,我真饿了,今天公司清理库存,我搬了一天的东西,得补充体力。”他说完就喊服务员给我送矿泉水,但被我拒绝了,我说我就喝餐馆的茶水挺好的。
“姐,雪儿说你想找人说说话。”他边给我倒茶边说。
“啊?”我心里揣测着阿海对雪新恋的认知。
“姐,雪儿没有空。”他说着停顿了几秒,呷了口啤酒,望着月亮桥继续说:“她正在为终身幸福而战。”
想来雪对他是坦然的,只是从他对雪的称呼上,从他听从雪儿的安排上感觉得到,他是全心全意地爱着雪的。我望着眼前这刚毅汉子脸上的不舍及隐忍,心里不忍,想转开他的注意力,于是无缘由地说起了自己。
我是从小时候的自卑说起的。也许是我自嘲调侃的语调颇具吸引力,或者是故事本身的悲摧力,他一脸沉重地转向了我。我说得较详尽的是相亲百相。我弄不明白,这些男人是怎么看待婚姻的。
“与女人结婚的目的是什么呢?身体需要吗?香火延续吗?”当我说到一个男人对我动手动脚,而且无耻地说想与我睡觉,想验证我的生育能力时,那种被污辱被蔑视被愚弄的愤怒仍然无法平熄,以至于我质问起阿海来。
“姐,你不要生气”阿海搓着手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
“你不敢说了?”我冷哼一声。
阿海皱着眉端着酒杯闻了又闻,最后他一饮而尽置下了空杯。他说:“姐,你先不要生气嘛。”
“怎么说呢?”他字斟句酌地慢了下来,“男人都具备原始的本能,只是作为人,应该有理性,什么事情不该做,这是做人起码应该明的理。”
“可我的命偏这么差,遇到些什么人啊?”我想着那张张恶心的脸孔,有种宿命的无助感。
阿海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又干了,这时候老板家那闩着铁链的大黄狗突然吠起来,阿海就势说道:“姐,你运气是差点点,遇到这些不通人事的狗,被咬了只能自认倒霉,得赶紧走开,如果我们还想着去与牲蓄理论,那就太傻了!”
“可是他们不是狗,是人唉,怎么会这么无耻下流?我就是想不通嘛。”真的,我就是弄不明白,他们也结过婚了,也为人父母了,这礼义廉耻最起码应该有,怎么会对我这么做呢?是因为我矮小丑陋的外表激起他们欺凌的兽性吗?我忍不住又对阿海嚷嚷起来,点点滴滴的不痛快冲上脑顶。
“姐,不要去纠缠那些烂人烂事,好吗?”他轻轻地拍了拍我因激动而在桌上不停绞动的双手。
“你说得容易啊,你没有经历过,你怎么明白个中滋味?这老天就是不公的,这般待我,我....有时候真的不想活了,我活着做...什么?受尽了欺负,出尽了洋相,我不要这样的命.....’’我说得激动处,扒在桌上抽泣起来。
“唉,人生啊,真他妈地苦啊,姐,我经历的更多啊。”我听到阿海重重地放下酒杯,听到他重重地叹气,我想着自己应该安抚阿海的,怎么还如此失态了。我渐渐地收敛好情绪,但还不敢起身抬头。
“其他的以后再告诉你,说你想知道的吧?”他拍拍我的头。我不敢动,竖起耳朵听着。
“想不想听我剖析自己对雪儿的感情呢?”闻听此言我呼啦地坐直了身体,眼睛紧盯着阿海。
“好奇会害死猫的。”阿海咧嘴苦笑。
“我不管,说话要算话。”我不想错失良机。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阿海的酒瓶见底,他招呼老板结账。
“你就要回去了啊?”我见他起身,着急问道。
“你要早回去吗?雪儿交待了,我听你指挥。”
“我们边说话边走路回家,好不?”我急于听阿海的心事,就这么建议着。
“行”。阿海双手插着工作服的裤兜,跟着我放慢脚步。
“阿海,你很爱雪吗?”我直奔主题。
“姐你也会八婆啊?哪有什么爱不爱的。”阿海不接话茬。
“雪爱你吗?”我只得另换话题。
“雪儿吗,你不是她最好的闺蜜吗,你应该比我懂她啊?”他将球又传了过来。
“唉,男儿重承诺哟,你不是答应雪好好地陪我吗?”我不甘心,死磕着,走到桥下的月台边,赖着不走。
阿海也坐到月台边,他默然地望着月亮桥。已经过了十点了,没有人影的月亮桥格外的寂寥,合欢花的清香还是那么好闻,但摇曳的树影如鬼怪般有点骇人,我瞧瞧身边如雕像般的人体,不由得叹口气起身道:“不说就不说吗,我们回家吧。”
被我拉起身的阿海笑了笑,说:“姐,你的好奇心真重,我今晚不说,你会不会睡不着觉?”
“会。”我瞪他一眼,懒得多说。
“好吧,我怕了你,我说,行吧,我的姐。”
阿海一边走一边说,听他那低沉的语调看这静谧的夜景下衬托出的伟岸身形真愉悦。
“雪儿真的很美,初识她是因为她那漂亮的外貌,与她接触下来,就知道她还那么善良、厚道。他善待老人、小孩,没有其他美女那目空一切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你知道吗,认识雪儿前,我一直很自卑,我觉得自己就是被你们瞧不起的乡里人,是雪儿让我对城市有了亲近之感。雪儿待我似家里人,她从不在我面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她将她最好的闺蜜,姐,就是你,介绍给我,我们一起相处,你开心吗?”
我看着阿海那闪闪发光的眸子,认真地点点头。
“你知道吗?我只是个初中生,一个农村没有出息的娃,可是心地善良的雪儿却这般厚待我,她说我就象她的亲弟弟,所以她希望我上进,所以她希望我不要浪费大好年华。雪儿说:阿海,你上班也可以学到东西的,学实际操作,可是你文化程度太低了,你必须得学,你报自考吧,你不要畏难,姐虽然没有上一流的大学,但辅导你应该没有问题。”
“你不是自己想到自考的啊?”我有点吃惊地问道,雪儿从未告诉我这些的。
“是的,第一次报名也是雪儿陪我去的,我的辅导书籍也是雪儿张罗买好的,你不知道,我的学历终究是太低了,所以雪儿辅导我很吃力,雪儿浪费太多时间,刚自学的初期,她每周至少陪我四晚。”
“你们在哪儿学?”我忍不住问道,心里寻思着这是口无遮拦的雪吗?她竟然只字未提这事,她是这般真心实意地爱护着阿海啊。
“呵呵,在我的宿舍。你不知道吧,我们男人的宿舍很脏很乱,可是雪儿从未嫌弃过。我甚至都忘记给她烧水喝,她每回说得口干舌燥的,都感动我师傅了。”
“你师傅?你们学习他在旁边听?”我有点糊涂了,怎么又扯上了个师傅。
阿海向我眨眨眼,咧嘴乐了。“是的,我师傅,哈哈,当时他只是个室友,与我同住一间宿舍而已。他是我们单位的唯一大学生,所以不大答理我们这些大老粗。可是雪儿让他感动了,他也喜欢我这股好学劲,所以后来他主动接过雪儿的担子,辅导我的学习。现在他还带着我搞管理,真正的师傅啦,我因着雪儿,又多了位贵人相助,我这师傅啊.....。”
“你真当雪儿是你亲姐吗?你真的不爱雪儿吗?”我对阿海的师傅不感冒,我打断他的话问道。
阿海在召水路口停住脚步,他扶着栅栏,回头眺望着远处的月亮桥半晌不答。过了好会儿,他才开口,可是他似乎并不是对着我说话,而是越过我对着远处雪儿在表白:“我不是草木啊,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好想自己不是乡下娃,我希望自己是高富帅,我也想她穿最漂亮的衣服,化最美丽的妆,过自己想要的任性生活。”
我屏声静气地听着,黑夜多安静啊,没有人会打扰阿海的思绪。
“可这种想象只是美梦,只能是偶尔做做,我不能任由自己深陷其中,这样对不起雪儿的真诚相待,枉费她的心血,所以我还得脚踏实地的生活,所以我支持雪儿的追求,我不能成为她的拌脚石”。他似清醒过来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然后突然就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得气喘喘地追上他说:“阿海,你慢点好不?”
余下的路我俩都静默中,阿海应该在想雪吧,我也是在想雪的,想着雪为什么要用咋呼大咧掩饰自己的真诚、善良,想着不俗的雪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有钱人?我还想象着雪陪阿海夜读的情景,想象着阿海将雪拢在怀里的情景。阿海的胸廓很宽,阿海的手掌也很大,我偷瞄下旁边大步走着的阿海,想象着雪被拢着被牵着的幸福滋味,心里满满地是惆怅。
“呀,我忘记正事了。”到了我家楼下,预备转身离去的阿海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突然说道。
“啥?”沉醉在心事中的我被阿海唤醒,有点搞不清状况。
“姐,雪儿说你心情不好,得出去走走,她说她陪你去我的家乡转二天。”
“啊?我们三人?”这善良的雪儿给我安排了多少个节目啊,我心里嘀咕着。
“是的,明天早晨6.30在虹桥天桥会面。你早点睡吧。”阿海说完就大踏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