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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心痕100心痕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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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江浔·陕西西安

编辑/渝夫·河北石家庄

满含热泪读罢此章,内心真被震撼到了。

至此,江浔的《心痕》划上了一个完满的句点。是的,您没看错,就是“完满”。也许我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作品说三道四,但作为《心痕》这部小说二度创作的全程见证者、推动者、点评者,我知道我没有违心地说假话,我真的在实话实说。我想,只要你用心读过整部《心痕》,你一定会得出跟我差不多的结论:这是一部长篇小说里的上乘之作。

是金子总会发光。作为《心痕》的首发平台,属于“渝夫文苑”的使命完成了,而属于《心痕》和江浔的舞台将更为广阔和宏大。在不久的将来,这部优秀长篇小说将会被出版社正式出版,事实上已有出版社主动与江浔联系出版事宜。也许有一天,这些精彩的故事会被摆上银屏或银幕,这对见证《心痕》的读者而言,将是更为幸福的事情。

让我们一起期待《心痕》破土发芽并长成参天大树……

第二十章子矛子盾

(一百)心痕昭昭

坐在商丘开往洛阳的列车上,仲浩民和大姐仲浩梅不住安抚年迈的母亲。

“娘,你别着急。再有两个小时就到洛阳了,下了车你就能见到我二姐了。”

“娘,你别激动。浩民说的是,既然浩婷好好的,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放心,我见了她一定好好说说她。这妮子,真可够狠的,心是铁打的吗?一走就是四十多年,都不知道我们想她想成啥样。唉……”明明是安慰着娘,仲浩梅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掉下了泪。

不着急?不激动?怎么可能?八十多岁、行将就木的仲王氏怎么能做到?四十多年,四十多年了啊。她没有一刻忘了自己的小女儿,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她、念着她,没有一刻丢掉关于她的回忆。四十多年,四十多年了啊。苦苦寻找,苦苦等待,苦苦守望,直到心化成灰,失望变成绝望。四十多年,四十多年了啊。本来以为小女儿已经死了,以为要到另一个世界母女才能相见、才能团聚。可昨天,孙子突然一个没来由的电话,告诉他们,浩婷还活着。这怎么能令她不激动?怎么能令她不万分着急相见?仲王氏想,能再和浩婷见上一面,就算马上就死,她也可以死得开心、死得高兴、死得安然、死得无牵无挂了。

“娘,你别老站着,你坐下,火车开得快,你放心,一会就到洛阳。”见娘又忍不住站了起来,仲浩民扶着她的胳膊说道。

昨天,突然接到儿子无头无尾的电话,仲浩民万分吃惊震惊。他听得出儿子的声音很不正常,似乎很是伤心难过。儿子发现二姑还活着,见了二姑,不应该很开心、很激动、很高兴吗?怎么电话中会是那种伤心失望甚至还有点绝望无奈的声音?更令仲浩民感到吃惊和意外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儿子突然就把电话挂了。他再打过去,电话却一直关机。

仲浩民一边告诉母亲,一边让正在读初中、元旦放假在家的女儿去喊大姐仲浩梅。仲王氏一听说,惊愣地半天说不出话来,虽然儿子说确实是孙子的电话,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坐到电话机前,让儿子一遍一遍拨打孙子的手机,她要亲口问孙子,她要亲自向孙子确认这个令她震惊莫名又不敢相信的消息。可无论怎么打,孙子的手机却一直关机。仲王氏一会坐下,一会又站起,一会又焦急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吴曼玲陪在她身边,不停劝导宽慰。仲浩梅听到侄女的话,心里怦怦直跳,也急急忙忙赶来了。她问了弟弟几句,也坐在到电话机旁,和母亲一样震惊莫名、不敢相信,和母亲一样焦急等待着电话接通。

一遍一遍不停打,始终传来的是关机提示音。

“这远哲是怎么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咋手机说关就关,再也不开了?”还是上次孙子从深圳回来,她见过一次手机。仲王氏还不太能搞清关机是个啥意思。听儿子说孙子只说了一句话就突然挂了电话不再说话,她一是害怕孙子说的话不确实,又是空欢喜、空高兴一场,同时又开始担心起了孙子。

又打,再打。到了将近下午三点,话机总算传来了接通的振铃声。

四人敛声屏气。振了几声铃,电话接通了,传来的却是女声。

“你是?远哲呢?我是他爸,你让他接电话。”仲浩民火急火燎、怒气冲冲。

“叔叔,我是傅丹阳。远哲,远哲他喝醉了。”傅丹阳陪着仲远哲在楼下坐了两个多小时,父亲才把失魂丢魄的他扶回了家,她捡起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手机,把手机卡装在她自己手机上,刚一开机就接到了这个电话。她还在楼下,一时没法让仲远哲接听,又想着既然他突然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估计也不愿意接电话,是以才随口善意撒谎。

“丹阳,你快把手机给他,他醉了我也要问他句话。”仲浩民不由分说,坚持要让儿子接电话。之前,仲远哲告诉过爸妈他元旦假期和傅丹阳一起去洛阳。

“叔叔,他和我爸都醉得不成样子。你有什么话就问我吧。”傅丹阳听到了仲远哲在电话中说的那句话,自然能够猜出他现在要问什么。

几句话就问清楚了,问确实了。仲浩民又将电话听筒递给母亲,仲王氏又是一番细问详问。

“丹阳,怪不得那天你到家里来我看你长得那么像浩婷。”仲王氏泪流不止,继而痛哭大哭,“唉,浩婷,娘苦命的孩子……”

一家人整夜没睡。是啊,谁能睡?谁愿睡?如此惊天消息,谁又能睡得着?仲浩梅、仲浩民和吴曼玲陪着母亲,一会说这一会说那,一会哭一会笑。焦躁焦灼、急切急迫的仲王氏不停向外看天有没有亮,不停让儿子看表、问儿子时间。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他们就急匆匆地出发了。本来吴曼玲和仲远萌也要一起去的,吴曼玲还要打电话给在合肥读大学的仲远惠,让他也去,仲浩民不愿影响儿子、女儿的学习,让妻子先留在家里,待他和大姐先陪母亲到洛阳看了情况后再说。

在分秒难度的万般煎熬中,列车终于到了洛阳站。

姐弟俩早就扶着母亲走到车厢门旁。列车刚一停稳开门,仲王氏就急忙往下跑,仲浩梅一个没拉住,母亲差点摔倒在站台上。

“娘,你看你,这都到洛阳了,你还急什么?”

“这都下了火车了,咋还没见浩婷?”从未坐过火车的仲王氏,以为下了火车就可以看到女儿。

“娘,我们得先出站,我二姐他们肯定就在出站口等我们呢。”仲浩民和大姐一起死死搀住母亲。

急匆匆,火忙忙,迫切切,仲王氏踮着小脚,恨不能一步跨出车站,一步跨到出站口。

眼睛老花,看得更远。刚从出站楼梯下来,仲王氏就看到了站在出站口的孙子,急急往左右搜寻,很快就看到了日思夜想几十年的小女儿。

四十多年,四十多年了。当年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现在也已经六十多岁了。可这是浩婷,是她的女儿,无论再过多少年,无论有多大变化,她都能一眼就认出来。

“浩婷,浩婷,我的孩子……”仲王氏抬着酸软的双腿靠近女儿,忍不住失声痛哭。母女连心,四十多年不见,情何以堪?

“浩婷,浩婷……”仲浩梅也看到了妹妹,也忍不住痛哭流涕。姐妹情深,四十多年暌隔,情何以堪?

“二姐,二姐……”仲浩民伤心呼唤,忍住哭声却忍不住泪水。姐弟魂牵,四十多年阻断,魂何以堪?

王丹,不,仲浩婷,又活回来的仲浩婷早就哭成了泪人,她看到了娘,看到了姐姐,看到了弟弟,寂死的心被激活、被打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娘……”

所有的人都望向他们,已经出站的、正在出站的和准备出站的人都望向他们,谁能明白、谁能知道、谁能想到,正在他们眼前上演的是一幕怎样蚀心蚀骨蚀魂蚀魄的悲喜剧。

这几步,像是千里征程;这一瞬,等了四十多年。

终于出了站,仲王氏一下扑在小女儿身上,紧紧抱住女儿。四十多年,四十多年了。她已经耗尽了心力,也即将耗尽生命,现在终于又把女儿抱在怀里,死死抱在怀里。

坐在车上,仲王氏一直抱着小女儿,一路上没有片刻松手。生命年轮一圈一圈,时间隧道一程一程,找不到终点,找不到出口,甚至找不到方向,痛苦无奈绝望的死守苦等,已经熬干了这个风烛残年老人的梦想,也烧干了她的希望。四十多年,青丝熬成白发,岁月刻满皱纹,如今,又把女儿真真切切抱在怀里,她怎么舍得再松手?

上了楼,到了家,母女依然抱在一起,紧紧抱在一起。积蓄了几十年的泪水,流也流不尽,淌也淌不完……

“娘,娘,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您,浩婷早就该死,早就该死了啊……”多少愧疚、多少伤逝、多少难言、多少委屈,跪在娘的身旁,俯在娘的腿上,仲浩婷任泪水恣意汪洋。

“浩婷,浩婷……”抚着女儿也已花白的头发,拍着女儿颤抖不止的肩膀,仲王氏不停喊着多少年来只有在梦中才喊的名字。

“娘,娘……”浩梅跪了下来,浩民跪了下来,傅亮也在妻子身旁跪了下来。

情如开闸,泪如断珠。哭出来吧,哭出来吧,四十多年的生死亲情,也许只有泪水才能洗礼、才能安抚、才能告慰吧!

抱着,哭着,说着,连接着,倾诉着,沟通着……

天已经快黑了,傅亮从餐馆订了晚饭,摆上餐桌,但哪有一人有吃饭的心情?

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仲远哲和傅丹阳身上。

“浩婷,我第一眼看到丹阳这丫头,就像看到了你,就看不够。”仲王氏拉住傅丹阳的手,上下打量着说道:“这孩子只往家里去过一次,可我们看见就感觉亲,看见就喜欢。”

“娘,远哲这孩子也好。性子直爽,重情重义,一看就是我们仲家人。”

“远哲,你过来。”仲王氏见孙子一直低着头无精打采坐在沙发上,招了招另一只手,“浩婷,我们都知道,远哲这孩子一直喜欢丹阳,现在又都在苏州,你们看这俩孩子多般配……”

“奶奶。”仲远哲和傅丹阳同时呼喊。

“丹阳,怎么还喊奶奶?你得喊姥姥。”仲浩婷忽然打断了母亲的话,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竟这样说,说了女儿一句又转脸对母亲说道,“娘,这都是命,人得认命,天命这样安排谁也没有办法,只能委屈他俩了。”

“什么?浩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都明白的老太太故意装起了糊涂,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儿子,实在不愿说出那个她珍藏了一辈子、队里所有人也都帮她珍藏了六十年的秘密,“姑表亲,亲上加亲,这门亲事谁敢说不好?为什么要委屈他们?”

“娘?!”

“奶奶?!”

房间内或坐或站的人都不可思议地望着老太太。

“娘,你这是啥时候的老思想了?近亲不能结婚,就算咱们同意,法律也不同意。”仲浩民也没想到母亲会这样说。

“远哲,真有这样不讲理的什么法律?再说就算有法律咱也不怕,法律会知道你和丹阳是表亲?”仲王氏继续装着糊涂。左左右右看着两个孩子凄苦绝望的样子,心中那个久藏的秘密已经抬起了头,她想,真到万不得已,宁愿讲出那个秘密,哪怕被儿子恼恨,也一定要成全这两个孩子。

无论奶奶怎么说,仲浩哲心中也没起半点涟漪。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根本无法改变,奶奶就是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二姑就是对奶奶再多愧疚,也根本没有半点可能改变如此的命中注定。见奶奶又故意问他,他不想回答,但又不得不点了点头。

“唉。”仲王氏长长叹了口气。已经无需再多考虑,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个秘密说出来,必须说出来,只能说出来。

“姥姥……”已经无奈认命的傅丹阳终于不得不改了口,听到姥姥一声长叹,她想说几句安慰的话。

“喊奶奶。”仲王氏把两个孩子的手拉在一起,放在她的手里,固执坚决说道:“丹阳,远哲,你们放心,你们的婚事奶奶给你们做主,谁说了也不算,法律说了也不算。”

“奶奶,不行,这样真不行,你做主也不行,谁做主都不行。”仲远哲从奶奶手中抽出了手,事已至此,他又怎能不认命?

“娘,这咋能行?娘,这,这,这我们死也没法同意啊!”难道娘今天受了刺激,一下脑子糊涂了?仲浩婷不由得胡思乱想。

“是啊,娘。”仲浩梅、仲浩民和傅亮异口同声。

“我说我能做主,我就一定能做主。”仲王氏松开了傅丹阳的手,慢慢闭上了眼睛,声音虽低虽缓但却有着摧山裂石的力量,“你们都听好了,远哲和丹阳根本就不是表亲,当然可以结婚。”

没有人感到震惊,因为根本就没人在意她的话,连仲远哲也都感觉奶奶脑子是糊涂了。

“浩民,你告诉娘,你长这么大,娘对你好不好?你两个姐对你好不好?”仲王氏忽然又睁开了眼睛,定定望向儿子。

“娘……”仲浩民怎么也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看母亲眼神表情郑重其事,确实又不像是糊里糊涂。

“浩民,你说,我们对你好还是不好?”

“娘,你这是啥话?从小我就没有见过爹,娘一辈子苦心乏力,吃了数不清的苦,受了说不完的难,寡妇熬儿几十年才把我拉扯大,娘的心、娘的命都在我身上,哪是一个‘好’字能说完的。我大姐二姐,疼我爱我,啥事都依着我。从小到大,咱队咱大队谁不知道你们最疼我?娘,你问这干啥?”仲浩民说着,想起母亲这些年受的罪、受的累、受的委屈、受的折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浩民,你今年59周岁了,再过几个月也就是60岁的人了。有件事,娘在心里搁了也快六十年了。唉,本来,本来我是想一辈子也不说的,我想死了带进棺材的。可,可今天我要再不说,就把这俩孩子害了。”仲王氏老泪纵横,拉着儿子的手,定了定神说道:“浩民,其实,其实你不是娘生的。”

“啊。”这下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都张大了嘴巴。仲远哲和傅丹阳禁不住互相望了一眼,眼里跳跃着掩不住的希望。

珍藏了六十年的秘密,尘封了六十年的往事,涌进仲王氏脑里,跳进她眼里,化进她嘴里。

一口气说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仲王氏总算把前因后果讲得清清楚楚。

仲浩梅、仲浩婷面面相觑,仲浩民俯在地上,仲远哲难掩笑容,傅丹阳一脸轻松。

“浩民,娘,娘这些年没有告诉你,确实是存了私心。你要怪就怪娘吧。”

“娘,娘……”仲浩民膝行几步,扑倒在娘大腿上,大哭道:“娘,我咋能怪你?没有娘,哪有我的命?娘,就算你没生我,养我几十年,我就是十辈子也报不完娘的恩啊。”

“浩婷,这下法律干涉不了俩孩子结婚了吧?”仲王氏舒了口气,不胜疲累地仰靠在沙发上。

……

已经在中央电视台法治频道上班两年的王静,下班路上,突然接到了陈枫的电话。

“王静,我,我想告诉你件事。仲远哲要结婚了,婚礼定在除夕那天。”

王静突然停住了脚步,心猛地一跳,手机掉在地上。

……

“爸,我今天不陪你们一起过除夕了,我,我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

“我陪你去吧。”

年元月21日,旧历大年三十。仲远哲和傅丹阳在小西楼举行了传统而又热闹的婚礼。

王军又一次站在歪膀柳树下,距离上一次站在这儿见证上一场婚礼,已经过去整整25年。

王静也站在那棵歪膀柳树下,让一个在树旁玩耍的男孩帮她送了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一张她亲手写的卡片和一张她亲自设计的带有卡通图案的银行卡,还有,还有她刚刚滴在上面的泪。

来的都要走,聚的都会散,但依然挡不住不知疲倦地来,百折不回地聚。

冥冥之中,多少因果,为情所困,为爱蹉跎,看到心痕,飞蛾扑火。

缘分注定,擦肩而过,花谢花开,潮起潮落,关照心痕,天涯寂寞。

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山誓山盟,随风扬波,记起心痕,不负你我。

微风吹拂,阳光和煦,吉日吉时,情有因,魂有托,爱有果。王静痴痴望着她无比熟悉的小院,望着新郎新娘,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   (全文完)

江浔,“80后”,豫东人,大学毕业后携笔从戎,一直在基层一线从事政治工作。爱读书,喜码字,触摸文字的温度,感受文学的力量,先后在《解放军报》、《解放军生活》等媒体发表文章若干篇,曾担任全军政工网建言献策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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