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将近一年后,我们的厂牌系列推文也已经接近尾声。这些如今站在中文说唱巅峰的厂牌们,其实绝大多数都承载了一个城市或地区多年的积累和沉淀,像SUP这样开宗立派便能延续至今的,或是活死人这样完全不以地域为纽带的厂牌,毕竟还是少数。
而论“承载”,没有哪个厂牌能够比得上今天我们推文中将要提到的这个厂牌,只因为他们所在之处,是中文说唱的发源地,北京。这里有中文说唱早年间最辉煌的历史,一个个响亮的名字注定在多年之后还要被爱好者们提起。但这样厚重的历史,却也令无数的新生代望而生畏。
值得庆幸的是,有这么一群北京孩子站了出来,用勇气与毅力完成了北京说唱的中兴。而他们也是少有的把地域名字直接写在名称中的厂牌——其实除了在年才改名为“成都集团”的说唱会馆以外,他们就是唯一一个名称带着地域的一线的说唱厂牌。
“丹镇北京”,有人说这个名号容易被理解成一个叫“丹镇”的“北京地名”,听起来倒是有点滑稽。
丹镇北京自己的介绍里,是这么写的:“后世言药石之精亦曰丹”,古时人们把药物精炼之后提取出的成药就叫做丹,用来治病救人。千锤百炼终成金丹。当把音乐中的精华提取出来,用来作为治疗思想与灵魂的灵丹妙药,必然足以镇住作祟的心魔,镇服众人,从而震古烁今。这就是“丹镇北京”。
而如果你知道“丹镇”是来源于英文“Dungeon(意为地牢)”的音译时,恐怕会赞叹这个音译确实有几分信达雅。“北京地牢”听起来阴森可怖,而丹镇北京的风格确实也有几分可怖,不过这更多是出于硬核这种音乐风格本身的凶狠暴戾,而非故意为之。
前文已叙,作为中文说唱历史底蕴最为深厚的城市,丹镇北京受到了太多北京前辈的影响。所以他们的起源故事,要从年说起——这同时也当然是整个中文说唱的起源故事。
年前后,一个叫做王波的爱跳霹雳舞的年轻人在ClubOrange认识了一个叫郑孑的美国人,他们一起写词和演出。第二年春天,叫做马克和贺忠的两人入伙了他们,一个汇聚了中美加的“多国部队”正式建立,这就是中文说唱的元老级组合“隐藏”。
隐藏成立了,但在根本还没有HipHop文化可言的北京,他们并不能寻求到稳定的演出场地,而这个窘境的改变来自于一个叫做吕志强的街舞老炮。年,吕志强怀揣着“将俱乐部文化带来中国”的想法,开始了他的探索。直到年,由于“非典”疫情让店铺生意难做,他才在清华西门找了一家始终转租不出去的“路尚咖啡”,做起了音乐现场。
次年,随着名气打响,“路尚咖啡”的场地显得捉襟见肘。于是吕志强把店正式转移到了工体春秀路一个停车场旁的一家叫“愚公移山”的台球厅。年9月,愚公移山正式被改为Livehouse,也就此开启了一段北京音乐现场的传奇。
包容的愚公移山接纳了没地方演出的隐藏,隐藏因此得以继续扩大影响力。那年夏天,滑板厂牌“社会滑板”和隐藏创办了HipHopParty“Section6”,每月最后一个星期六都办HipHopParty,地点就在愚公移山。此后,愚公移山的舞台见证了许多中文说唱的名场面,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当属年和年的两届IronMic总决赛了。
而作为北京最负盛名的HipHopParty,Section6也见证了北京说唱的黄金年代。在那时,无数北京本地的MC都曾站在那个舞台上对观众说:“Putyourhandsup!”但是在年前后,北京的说唱,乃至全中国的说唱,都进入了一个青黄不接的尴尬时期。
按法老那个“第六代”的划分来看,落在年前后的第五代并没有像前几代一样人才济济。地下圈子里最拿得出手的是派克特,比他更年长的前辈们多是隐退淡出,比他更年幼的晚辈们却又还没崭露头角。
在北京,这种情况更甚。到了年,就连雷打不动的Section6也不再固定时间举办了。曾经每周都触手可及的Party,如今需要等上半年的时间。而Section6衰落的一大原因是:它几乎算得上是个公益项目,只收取30元的门票。主办的人义务办,演出的人免费演。最后分到每人手里的演出费都很少,演出结束后还得打车回去。
“演一次出我还得倒贴50块,有时候都打不起车。”后来的丹镇北京成员张千回忆,“但是那会儿有那会儿的快乐,在冬天站大街上耗一个晚上,大家在大街上Freestyle一宿,然后等到五点,地铁开了我们回家。”
简单的快乐往往不会维持太久。当Section6走向落寞以后,这种快乐只留在了回忆中。当时主业是话剧演员的张千一直在跑话剧的全国巡演,他会顺道去各个城市见见以前认识的当地rapper。他说:“我那会儿听到最多的话,是‘北京HipHop死了,没有了。’”
北京HipHop真的会死吗?谁又能出来做这个救世主?答案是那些曾经在Section6大放异彩的孩子们。他们的成长经历各不相同,却因为Section6在多年后又走到了一起。这就是Section6的魔力:它只吸引两种孩子,一种是“坏”的,一种是“怪”的。
黄硕和梁维嘉都是被学校劝退的坏孩子。他俩上同一所高中,学校开大会把两个学生拎出来通报批评,高二的是黄硕,高一的是梁维嘉。黄硕12岁就开始听HipHop,那是年。此后,他的穿着打扮也变得HipHop。16岁上高一时,他开始听爽子、阴三儿、隐藏的歌,也由此开始了自己最初的创作。
高二那年,学校关心升学率,刺头一个个被劝退。退学之后,黄硕没事干,就在家试着写歌,玩说唱。他下了个叫CoolEdit的录音软件,用破麦克风录歌,发到网上。
他写出来的全都是又冲又硬的风格,歌词无非是些“老师傻X,哥们儿牛X”之类的东西,还掺杂了很多脏口。后来,他在网上结识了几个同样玩说唱的年轻朋友,花在说唱上的时间就更多了。
在土豆网,有一档节目叫做《说唱新闻》,黄硕也参与其中。那时,他的AKA还叫MC小硕,听上去似乎是一个可爱的小胖子的形象。没人知道,他以后会给自己取一个叫“核弹”的AKA。
年,黄硕跟咚子一块弄了个组合叫“待业青年”,年底又建立了自己的团体,成员有Saber还有跃子。年,团体活跃了一段时间后,因为种种原因宣告解散。
在家呆了半年以后,黄硕进了一所成人大专,那几年的自由生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享受。但到了毕业的时候,一帮浑蛋哥们儿都找到工作上班去了。黄硕没实习,也不求职,他不想正儿八经上班,只想认真做音乐。不过,音乐不挣钱,他还得想办法活下去。
那阵子,他和两个朋友试着卖衣服,一批货分下来每人一千来块钱。后来又零零散散倒过模型、管制刀具,还在唱片店干过一个月。他挣的钱也就够零花,有时候特别拮据,跟朋友吃饭又让人请了,又跟家里要烟钱了,这种时候他的心里就塞满了苦闷。
同一时间,黄硕爸爸的餐馆生意也遭遇挫折,亏了八十万。在餐馆帮忙的时候,他没少看见公款吃喝的贪官污吏们在饭桌上大肆炫耀搞关系、包二奶这些破事,而在街上混的他又见多了城管、警察、工商队伍中部分低素质执法人员的蛮横样。他也看到小老百姓活得像狗,为了吃饱肚子争抢。不公平的事确实太多了,多得人们都没脾气了。
可黄硕不行,他会愤怒。这些真实的愤怒转化为一句句硬核的歌词,于是便有了那首《狂人日记》,这首歌一举拿下了豆瓣阿比鹿音乐奖年度说唱单曲。年到年,黄硕出了三张Mixtape,一直用“自由言论”命名。他的歌风格很统一,反抗态度一以贯之,但并不是毫无变化。只为躁和煽动而出现的脏口、口号少了,更扎实的内容和思考多了。之前的张牙舞爪,渐渐握成了更硬的拳头。
后来,黄硕走上了Section6的舞台唱《独立日》,这是一首往死里躁的歌。“所有我的哥们儿,今天跟我一起躁!让你知道我的说唱,就是一杆炮!”Section6的创始人王波Webber在一旁特别激动地指着他说,“这小子牛逼!”
梁维嘉初三就知道黄硕,那是年。他去上厕所,撞见黄硕和几个哥们儿在里面抽烟,一圈人传一根,一人嘬几口。后来发现两人住一个院,就熟起来了。他是从黄硕给他的50Cent的《TheMassacre》开始听Hiphop的,他很喜欢这种音乐的激烈、直接。他有记日记的习惯,写着写着,就突然想试试写歌词。
他从黄硕那儿了解到一首歌基本的结构框架,写了一首《TheBeginning》,意思是,这是他做说唱的开始。第一次演出他紧张得腿软,想回家,鼓足了勇气才站上舞台。梁维嘉以前有点结巴,在人前说话挺怵的,声调都不敢抬。他不是个自信的人,他是在写了很多歌、有了足够的舞台经验后,才愈发笃定,自己是真的能走这条路的。
最早的时候,梁维嘉的AKA是LilJ,但就像LilRay后来改叫NastyRay一样,这个AKA会因为长大而变得尴尬,所以在一次聊天中,黄硕表示“干脆你叫Saber得了”,因为Saber是军刀、利刃的意思。梁维嘉接受了这个名字,他也希望自己的音乐能像利刃一样锋利。
年,他和好友黄硕、跃子主办了“地下产物”说唱演出,并同时发布了个人首张Mixtape《从点到面》。后来,梁维嘉又加入“铁拳乐队”担任BackupMC,并以独立rapper的身份与“铁拳乐队”合作了《世界公敌》等单曲。到年,梁维嘉的单曲《originallove》蝉联了四周FM88.7嘻哈公园“辣还是瞎”榜单榜首,他进驻名人堂并接受了电台的专访。
早年间,有Battle比赛的HipHop活动,参赛选手是免门票的,Section6也不例外。有一个叫张千的小伙子总是一个人来比赛,一个人看演出。他比出来的成绩很好,渐渐在圈里有了名气。张千读的是表演专业,瘦长瘦长的,身形单薄,脸也单薄,看上去形单影只。他总是自己呆着,一个人写词和说。
小时候的张千很喜欢街舞,也喜欢会唱点Rap的韩国H.O.T组合。高中时候的张千又听到了邪恶少年EB的专辑《序章》,这张专辑主打学生时代内容的专辑对当时正值高中的张千触动颇多,他也开始写一些关于自己生活的作品。
年他大二,第一次在Section6参加Battle,一开口就蹦出股谁都看不上的张狂劲儿,把大伙都惊了。其实那时候他已经自己练了四年Freestyle。张千给自己起名BigMirro,不过很多时候,主持人一会儿管他叫Mirro,一会儿叫他镜子。后来传来传去,被叫成了MC镜子。
而C.Jam是他的另一个名字,与韩国的C.Jamm其实没有任何关系。C.Jam的全拼是ChillinJam,Chillin符合他的性格,Jam则是一种即兴演奏形式,这个AKA也正好也与他的名字ChanJang英文拼音发音类似。
张千在Battle赛场上成绩优秀,尤其是年,他和艾热并列IronMic北京站冠军,又在全国总决赛的舞台上正面击败了贝贝,与最终的冠军派克特较量后惜败,位列全国四强。
除了BattleMC的身份,张千还有一个身份是演员。他在毕业之后就签约了正处于上升期的开心麻花,成为了一名舞台剧演员。大家也都知道,早些年,说唱这碗饭不好吃,所以当时张千的工作重心也更多放在了表演事业上。后来开心麻花团队大红大紫,但是张千也没飘,老老实实演戏,偶尔去帮团队成员客串一下。
而作为一个StudioRapper,张千也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他在Section6上结识了丹镇北京的这帮朋友,但是在丹镇北京之前,张千还有一个组合叫KrayzieActor,戏疯子。一开始是一个叫刘锐的家伙找到张千,跟张千说:千儿,我也学表演的,咱俩弄一组合,名都想好了,就叫戏疯子。
刘锐在主打硬核的丹镇北京里是一个异类。他是一个雷鬼音乐人,他的HipHop和雷鬼是完全区分的,因为他做的是最纯正的根源雷鬼,有浓重的牙买加风情。中文说唱圈做根源雷鬼的人不多,大名鼎鼎的王波是一个,另一个就是刘锐。
在小学时候,刘锐就已经接触到了说唱,叔叔送他的一台旧PS1帮他打开了说唱的大门。游戏机里的《NBA》中收录了大量的说唱歌曲,虽然听不懂唱的什么内容,不过还是让刘锐知道了什么是说唱。
刘锐小时候,网络并没有那么普及,能够获取HipHop资源的方式也是少得可怜,只有在电视上的周末时段,有欧美金曲Top10的节目中会出现当时正火热的Eminem和50Cent。50Cent的《要钱不要命》电影也被刘锐看了个透,虽然不知道唱的什么意思,但依旧能够滚瓜烂熟地唱出来里面的配乐。
初中时,刘锐听到了狗爷与Dr.Dre的《Nuthin’ButAGThang》。这首经典之作,对于听惯了艾米纳姆和50Cent那种更硬更匪的风格的他来说,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此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刘锐跟着张千,也入了Section6的坑。有一次人到得特别齐,所有人都喝了太多酒,台上的哥哥们玩疯了,传递麦克风一个接一个Freestyle。王波拿到麦,跨在舞台沿,说得非常热烈。刘锐在最前排,和着他的节奏使劲跳。台上台下照着脸,一个抻脖子,一个玩命蹦。
突然,王波伸手指向刘锐说:“你,上台说一个!”刘锐把书包一扔,蹦上台,握起麦说了一段。哥哥们拎着酒瓶,走过来跟他击掌,勾着他的脖子乐。那是他第一次登台,亢奋得心砰砰跳。从此,他也成为了Section6的常客。
斯威特是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的高材生,但作为90后的他,却是从北京的底层一步步爬起的。年夏天,斯威特创作了那首他最出名的原创代表作《筒子楼》,这首歌被翻译成韩文放到韩国知名HipHop网站HIPHOPLE上,获得了一众好评。
那栋破旧的筒子楼里,承载了他关于童年的所有记忆。三至五层楼高的排式建筑,脏乱差的环境,老旧的墙皮和布满油渍的楼梯扶手,长长的走廊悬在外壁或位于楼道正中,一门一户的小隔间彼此相邻,拥挤而高度雷同的户型复制着每个家庭的起居日常。
在音乐风格方面,斯威特受Nas的影响较大,他总是以坦率直言的词汇,揭发出街头生活的现实黑暗面。14岁那年,斯威特就开始了自己的说唱之路,高中的时候他已经发布了自己的第一张Mixtape《七个不服八个忿》。
年,年仅16岁的斯威特在第二届“龙虎斗”Battle大赛中初次登台参赛,不过成绩并不理想。但仅仅两年后的年,斯威特就杀进了IronMic的全国总决赛,并且一路战胜小心、丁飞等强敌,在选拔赛的最后一场才败给“遇神杀神”的马俊。
年,斯威特再度杀入IronMic全国总决赛,这次他遭遇了张昊和派克特,最终在最后的冠军派克特面前败下阵来。年,斯威特又连续在两届NaturalFlavor大赛中分别取得一冠一亚的佳绩。
年在NaturalFlavor大赛中输给黄旭的老队友TroubleX后,斯威特就离开了Battle赛场,专心于作品,于是便有了《筒子楼》。也是在那段时间,斯威特参与到了《说唱新闻》这档节目里,结识了黄硕。
当然,在斯威特闪耀Battle赛场的年前后,一个ID为“隔壁傻老黑”的神秘人物突然在中文说唱圈中出现,他用犀利的言辞肆意点评和嘲讽着当时的所有知名rapper和圈内的各类现象,是个标准的键盘侠。如今在微博搜索这个ID,还能看到盛宇在年对他进行的“点名回复”。
“隔壁傻老黑”在年年初基本就停止了高强度的更新,直到年,这个账号又突然发布了一条感慨微博来回忆往昔。“有了老婆和两个孩子”、“上了个新说唱挣了点小钱”这两句话,最终证实了他的身份就是斯威特。
艾迪是中俄混血儿,出生在俄罗斯远东地区的纳霍德卡市。年3月8日,艾迪在NastyRay办的Battle比赛中认识了小心,隔了一年又认识了Dyoself。虽然三人来自天南海北,不过因为Section6的缘故结识,也让他们组成了“MetroClan地铁”,成为了那时期北京说唱的一员。
在Section6现场,艾迪是把人群搅热的人。音乐燥起来,他就带头蹦进人群,左冲右撞地打个转,一帮孩子满场乱蹦乱跳。
年11月25日,艾迪和在演出现场认识的青海姑娘美朵在一起了。他俩相识于年6月10日,当时艾迪在Sbazzo的演出现场遇到了美朵,借了张纸擤鼻涕,后续又见了两次也都是借纸没说话,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混了个眼熟。他们再次碰面已经是一年以后了,过了一个月以后,他们就成了男女朋友。
美朵是一位来自青海的藏族漂亮姑娘,从小跟着哥哥听HipHop,年她如愿考到了全国HipHop氛围最好的城市——北京。美朵是个温和亲切的姑娘,笑容甜美。但说唱的时候,她的嗓音透着狠劲,很有力量,和艾迪阴暗凶狠的嗓音合拍。她和艾迪一起录歌。两人用OddCouple怪鸳鸯的名字合作出了一首歌,成了情侣组合。
这个组合的名字很有讲究,Odd是OriginDopeDiggaz的缩写,Dope指的是音乐,这也能看出他们的音乐风格,老的音乐。Odd一词也是他们二人艺名的前缀,意思是相同的。与此同时,艾迪还和Dyoself搞了个组合叫做FiftyFifty,做了一张和MetroClan完全不同风格的专辑《摇摆少年》。
OddCouple出了两首歌,没赶得上在Section6演出。因为从年开始,Section6已经不再固定办了。年8月,艾迪离开北京回到俄罗斯服兵役。等到年年底他回到北京,一切都变了,他只能先把怪鸳鸯的作品做出来。
黄硕、梁维嘉、张千、刘锐、斯威特、艾迪、美朵,七个曾经在Section6大放异彩的年轻人,在年末、年初这个时间当口上都迷茫了。北京的HipHop究竟会走向何方?性格各异、风格不尽相同的七个人聚在一起,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敬请期待我们的下期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