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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霑和林燕妮15年的倾城之恋多年来为公众所津津乐道。
他们一个是香港四大才子之一,纵横娱乐圈四十多年,留下一首首脍炙人口的好歌。一个是出身豪门的富家名媛,拥有出众的美貌和才情。
两个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个人的相逢似乎是命中注定。
年,黄霑获得“最佳电视节目男司仪奖”,林燕妮获得“最佳司仪及天气女郎奖”,随后,二人又同时为《明报》写专栏,文章都大获好评。
不过当时林小姐对黄大才子并无好感,只因为大才子平时的风流口碑实在骇人,见到女人就色眯眯,还爱讲黄色笑话,她甚至不愿意和他同桌吃饭。
年,两个人第一次合作,联手筹备迪士尼来香港巡演工作,黄霑负责将歌曲填上粤语歌词,林燕妮负责歌舞剧英文对白的翻译。
他们工作得很有默契,黄霑的才华也让林燕妮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黄霑从开始见到林燕妮就惊为天人,熟悉了之后就发动了追人攻势。
黄霑追求女人是非常有一套的,总结起来就是紧盯、贴心、大方。
林燕妮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她的办公室里日日都有他送的鲜花。
林燕妮去美国看病,他细心陪同,跟随左右照顾。
林燕妮和别人约会,他毫不介意,车接车送,美人刚到餐厅落座,他提前送到那里的玫瑰花就会被递到眼前……
在这样的攻势下,很难有女性能够保持冷静,苦追9个月后,黄霑终于打动了林燕妮的芳心。
但当时林燕妮已经结束婚姻,是单身,而黄霑却已经是两个儿子的父亲。
到年之间,他们的绯闻满天飞,黄霑的妻子华娃是个传统而坚强的女人,开始她以为他们只是红颜知己的关系,后来发现情形不对,黄霑已经陷入新感情不能自拔。
年,时任明报集团董事局主席的金庸出席《明报》20周年报庆,(左起)黄霑、金庸、林燕妮、张彻及倪匡坐在一桌,三十多岁的她一袭红衣,是人群中的焦点。
怀着他们第三个孩子的华娃选择了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开与黄霑离婚,然后移民,远走他乡。黄霑十分羞愧,这是他一生最不光彩的事情。
他说:“同前太太一起二十年,在她大肚时分开,午夜梦回觉得欠前人好多,内心受到责备,我是一个懦夫,华娃同林燕妮都比我勇敢,当时是华娃不要我,反而是我想继续拖拉下去。”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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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霑对林燕妮的爱,香港社交圈有目共睹,因两个人都是才子,常常将热情诉诸文字,昭告天下。
林燕妮在自己《懒洋洋的下午》这本书的序中称以后的一切都献给他。
林燕妮是香港的才女之一,是80年代其中一位高产作家。
感情最热烈的时候,两个人以“一题两写”开专栏,合出了一本《一题两写集》,每篇文章都用一个题目,各自写出不同的内容,用这种独一无二的方式来秀恩爱。
黄霑称林燕妮是他分分钟都想照顾的爱人,“挂念一个人,连见着面的时候都会挂念”,“一切唯她旨意是命”。
两个人同游巴黎,林燕妮先到,催他快来,“你肯让我这样等吗?”他欣然领命,第一时间飞去巴黎,“当然不肯”。
他爱书,最恨别人把书折页或者弄上污渍。
但两个人打情骂俏时,林燕妮和黄霑怄气,见他洗澡,便拿了几本他的书,扔进了浴缸,黄霑不怒反笑,“这你也想得出来。”
黄霑对林燕妮的宠爱,并非仅仅是男人对新欢的宠溺,而是他实实在在欣赏林燕妮的才华,甚至说一看到林燕妮的文章便会“自卑”。
黄霑的代表作《两忘烟水里》,原名是《两茫烟水里》,公司觉得“茫”字有点不够通俗,是林燕妮建议改成“忘”字更简单直白。
果真,这首歌当黄霑获得了年的“十大劲歌金曲”的填词奖。
担心林燕妮跑掉,黄霑几次对世人宣布主权,年除夕,黄霑在金庸家里当着倪震和李嘉欣两个小辈的面,下跪向美人求婚,林燕妮答应了。
《今夜不设防》倪匡、蔡澜、黄霑与林燕妮
年元旦,黄霑又故技重施,到金庸家里,在罗德丞律师的见证下即席签下一纸婚书,上面写着“黄鸟栖燕巢与子偕老,林花沾朝雨功君永年”。
林燕妮在半推半就下幸福地说了一句“我愿意”,据蔡澜说,这纸婚书在法律上是有效的。
那时,人人都以为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天长地久。
求婚过后,黄霑却不愿意跟进,林燕妮也只好跟着否认婚姻的合法性,蔡澜觉得,那不过是怕伤了面子而已。
年10月,两个人在很不愉快的情况下分手。事后表示后悔的黄霑曾经疯癫地闯入林燕妮的家里,林的家人报警,闹上警署。
十几年轰轰烈烈的倾城之恋成陌路,如此深爱也敌不过命运的捉弄,爱侣变成怨侣。分手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公众却不肯放过他们。
年参加《百万富翁》名人版时,黄霑答题中被“点中死穴”,问题是:“以下哪一位作家喜欢在稿纸上洒香水?”
众所周知,答案是林燕妮,黄霑看到题目后忍不住说:“你们这样就是挑战我,我现在就讲粗口——‘林燕妮’!”
直到黄霑去世,他们的关系,就像黄霑那首《旧梦不须记》中写的那样:从前情爱,何用多等待,万千恩怨让我尽还你,此后人生漫漫长路,自寻路向天际分飞。
“万千恩怨,尽还你……”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吧,恩和怨怎么还呢,嵌进了你生命的人,如何扣得掉。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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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林燕妮去世,她和黄霑这段惊天动地的感情再次被世人重新翻出。两个人共同的朋友蔡澜将年的一篇旧文放上了微博,努力澄清一些流传甚广的缪闻。
比如,林燕妮一直承受着在黄霑最困苦的时候离开他的指责,她本可以为自己辩护,却因为深爱着黄霑,不肯说出事实。
还有,不是林燕妮不要黄霑,而是黄霑不要林燕妮,“在金针奖的爱的宣言时,黄霑已决定不和林燕妮在一起了。”
关于分手这件事,林燕妮不说,黄霑乱说,但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会因为一件事就分了,总是千万件小事的的罗列和堆积。
如果详细了解他们的感情,会发现他们相爱是有缘,分手也有因:
一是家庭背景迥异。
林燕妮生长在民主家庭,性格开放,追求自我,一向我行我素,50岁也要穿着粉红色礼服出席舞会。
而黄霑却生长在封建大家庭,父亲两位妾室都是为生子而娶,母亲老来得子,对他百依百顺。
导致他大男子主义,占有欲爆棚,自信心爆棚,好为人师,喜欢约束女友,却不喜欢限制自己的风流。
黄霑与王祖贤林青霞左拥右抱
林燕妮对他四处留情的习惯非常不满,和他的关系中也感觉到十分不自由。
要知道,林燕妮第一次婚姻就是为了逃避被约束,又怎么肯容忍黄霑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作风。
两个家庭出身完全不同的人,就像两个世界中的人,偶尔相遇,彼此倾慕,互相都觉得很新鲜。长久相处下来,难免会发现大家遵循的世界观完全不同,很有鸡同鸭讲的感觉。
二是性格不同。
黄霑是双鱼座,才华横溢、性格多变,从他作品的风格就可以看出来,他可以深情款款,一本正经,也可以快意恩仇,大气磅礴,更可以嬉笑怒骂,随心所欲。
他人缘很好,像个老顽童,口无遮拦,容易接近。
但这个性格换到恋爱中实在叫人无福消受,比如他公开宣称自己做了结扎手术,要成为新一代香港“性斗士”,还将两个人恋爱时的细节写得很咸湿。
年,黄霑曾将自己写过的黄段子出版为《不文集》,内容拉拉杂杂谈遍古今中外,但都离不开一个“性”字,更拍摄了《不文骚》等充满荤段子的电影。
他在林燕妮这里说爱林燕妮,到了华娃那里又说爱华娃,和林燕妮在一起时说对不起华娃,和陈惠敏在一起又说对不起林燕妮。
蔡澜多次警告说你不要这么说,这样她们都会不高兴。
林燕妮则受性格坚毅的母亲影响,不喜欢诉苦,也不喜欢解释。14岁就出入社交圈的她十分讲究做人的分寸,爱惜形象,
没有恋爱时就很反感黄霑大包大揽,到处散布自己已经是她女朋友。恋爱后更是不喜欢他呼朋唤友,到处讲黄色笑话,做事出尔反尔。
三是生活习惯完全不兼容。
他们之间的差别太大了,大到连吃饭都吃不到一起去,黄霑不喜欢喝咖啡,喜欢喝茶,还要喝那种最浓最浓的普洱,铁观音都嫌不够味。
他最爱吃的是广式下午茶,平生最恨西餐,认为西餐是“野蛮的吃法,牛扒血淋淋,茹毛饮血般”,不喜喝红酒,极其讨厌西餐的餐桌礼仪,“在餐桌上动刀动叉不文明”。而林燕妮则正相反。
和林燕妮在一起的十几年,黄霑喝了这辈子最多的咖啡,吃了最多的西餐,为了博佳人一笑,他可以委屈自己。
等爱情逐渐平息之后,这份勉强和委屈就会凸显出来。
林燕妮品位优雅,注重细节,而黄霑不修边幅、行为邋遢,年轻时尚且罩得住,老了越发的随性,甚至会穿着人字拖上班,到餐馆常常大呼小叫,被视为不受欢迎的人。
两个人一起合作广告公司时,黄霑将办公室当成了私人睡房,衣着随便,林燕妮常常称他不愿意见人,替他见客,实际上是他完全无法见人,有损广告公司的形象。
更要命的是,长期以来抽烟和喝普洱茶的爱好,使他满口的牙齿早就变了颜色,沉淀出黄褐色。他也不管不顾,丝毫不忌讳别人的眼光。
只有参加活动的时候才勉强凑合洗一下,让林燕妮这个受过西式教育的人实在难以接受。
对林燕妮这样的富家名媛来说,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不仅能为形象加分,还代表着良好的家教,是中产阶级的典型特征。
伏尔泰曾说过,使人感到疲惫的不是远方的高山,往往是鞋里的一粒沙子。
扼杀一段感情的,往往并不是忠诚、价值观等大问题,而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很多爱情最终都毁于细节的磨损与不兼容。他们之间的分歧,表面上是个人习惯不同,其实背后是生活方式的不认同。
空留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