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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缘文学短篇小说角色生活冉烨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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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生活

文|冉烨

A市的冬天说来就来,刚一立冬,气温就降到了只有6﹑7℃的天气,这在南方城市中还是比较少见的,A市的气候特征就是夏天闷热,冬天寒冷,无论是冷热空气,短时间都挥发不去。极端天气造就了人极端的性格,A市的男男女女说话办事大声武气﹑风风火火的,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听当地人说话,还以为在吵架,日子久了,方才明了A市人的习俗。

“起床了,起床了,”于强用脚轻轻蹬了蹬叶铃雅,而自己依然躺在床上,百般纠结千般无奈。天气突然从秋天模式转换至冬季,又下着小雨,多少让人措手不及。路面湿滑,老婆上班挺辛苦的,于强打算起身来,热点昨天晚上的剩饭让叶铃雅吃,他知道老婆早上要到面馆送餐,耽误不得。叶铃雅一把按住他:“你自己多睡会,才5点半呢,我自己到面馆吃。”于强知道老婆可以在打工的那家馆子免费吃,也就不再坚持起床做早饭了。其实,叶铃雅早就醒了,她是不会睡着的,这些年,因为一天身兼二到三份工作的缘由,她都是早出晚归的,必须多赚钱补贴家用,否则这个家就是风雨飘零的!只是昨晚的那份工作太晚,有些腰酸背痛,但更多的是让她有点小小的兴奋,像喝下一杯浓浓的咖啡一样,她甚至有些迷恋起夜班工作来,不像刚开始的抵触情绪和羞涩感。

看着今天不紧不慢穿衣的叶铃雅,一直望着天花板发呆的于强担心起来,“身体不舒服吗?快点哦。莫要迟到了,现在的老板都是剥削阶级,特别是你们面馆那个楚胖子。”说起老婆打工面馆的老板,于强心里面都是有些别扭,他总感觉那个楚胖子不是个什么东西,但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这样了,老婆在养这个家啊!

“没事,不会迟到。”叶铃雅头也不回回应道。

叶铃雅知道于强说的是自己面馆的老板,赶紧收回胡思乱想,怕于强多疑。“哦,菜我下班去买,你自己弄着吃就行。”叶铃雅偷偷瞄了眼躺在床上蒙头睡觉的老公,内心多少有隐隐的歉意。

于强是A市本地人,老实巴交的一个,原来从国营企业下岗后跑摩托车拉客,这不,三个月前出车祸,自己骨折了,才出院回家调养,万幸的是摩托车搭载的顾客只是点皮外伤,赔钱了事。摩托车报废了。自己作为一个大老爷们躺到在家里,于强心中那个苦啊,叶铃雅早瞧在眼中。在家调养的日子,于强总爱发呆看着屋里的天花板,平常不抽烟的他也学会了抽烟,弄得满屋子烟味弥漫,叶铃雅因为有轻度的哮喘,闻不得烟味,有一次下班回家她上卫生间,刚进门就闻到浓郁的烟味,把她熏得咳嗽不已,当场她就爆发了,第一次骂了于强。

“你现在是越来越猖狂,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边说叶铃雅边用烧开的醋,盛装在锅里,放置进卫生间,吸收熏散令人作呕的烟味。

于强理亏,自然默不作声,当场赶紧清洗卫生间,打开窗户和换气扇,默不作声,他骨子里还是个内向的人,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爱叶铃雅。老公的沉默让叶铃雅到愧疚起来,想起了于强当初的好和当年的情。

叶铃雅来自北方的一个乡村,也是随着打工大潮来到A市的,她非常感激于强,也喜欢他的实在,她为于强不顾父母的反对而和自己结婚,至今依然心存感动。要知道那时候的国营企业职工身份可是个香馍馍。而今,婚姻中,有多少成分是爱情,多少成分是感激?叶铃雅自己也糊里糊涂。也是哈,年轻的时候,于强照顾了自己,现在家庭困难,自己作为另一半,自然应该担当起来。叶铃雅在思绪中把昨天买好的菜淘洗好,切好,匆匆来到面馆。

面馆不大,老板没雇用几人,自己收账,然后一个煮面的老大姐,另外就是送餐的叶铃雅和娃娃脸的小伙毛子。据说毛子是老板楚胖子的远方侄儿,“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亲戚少付点工钱,楚胖子很会算计,为了节约费用,忙的时候,他甚至亲自帮忙打调料煮面。当初楚胖子同意叶铃雅只上早班就开工资给她,店里的人都百思不解,甚至他老婆隔三差五来店突击“检查”。

“来了,还早着呢,今天好冷!”楚胖子今天有些走神,一双眼游走在叶铃雅的身上。“哦,老板早!大姐还没到,毛子呢?”叶铃雅眼见店里没人。

“哈,大姐今天有事,要明天来,毛子晚点到,反正今天这么冷,估计没几人来吃,”楚胖子边说边把自己的肥肚子往叶铃雅的身上凑,从招收叶铃雅的那天,他就对这个北方女人感兴趣了,准确点说,是对这款丰满挺拔的躯体。叶铃雅心里想:的确,以今天这个天气,别说来吃面的,就是周围一些公司和商户,点餐要求送餐的,都不会有几个。楚胖子见叶铃雅并没刻意躲避,硬是前胸贴去,叶铃雅红色毛衣里透露出的起伏,挑动着他的神经,楚胖子有点想入非非来!只要叶铃雅也有意,他可以马上关门不营业,打电话叫毛子暂不来上班。汗汗的身躯一贴,叶铃雅敏感地退后了,她知道她这个老板的用意,平常楚胖子对她身体的挨挨擦擦﹑交接钱时候拉拉手,她都巧妙应付,她不能拂袖而去,因为这份一个月仅仅送早餐的8百元工作岗位,不容易!叶铃雅退后二步后,急忙说:“那行,我先扫扫地,做做卫生,毛子应该快到了。”楚胖子闻听此言,身体一下放松下来,尴尬地笑笑:“好,好,不急,不急,”他不敢越轨,因为他是小本经营,何况他家里那个时时来店查账的母夜叉,除非叶铃雅自己主动以身相许。叶铃雅的原则是,只要不突破底限,让老板占点小便宜就忍了。楚胖子望着叶铃雅低身收拾的身段,不时吞起口水:“妈的,动不了,看看也是解馋的,毕竟还可以天天见到的”。

上午9点,在面馆吃过早餐,送完稀稀拉拉的客人,叶铃雅坐下歇息一会,想想10点钟后的第二份工作过程。楚胖子从来不催她离开,他甚至告诉她,每天中午可以留下来吃饭,他这个小老板,一顿午饭还是负担得起的,再说,他在工资里早已悄悄经克扣了工资的。看到楚胖子笑眯眯的圆脸,叶铃雅浑身就不自在,经常在电视﹑报纸上看到什么性骚扰这个字眼,叶铃雅不知道老板这种行为算不算,但对于她的工作和家庭来讲,就不算!为了这份早班工作,她不知道找了多少家,受了多少白眼,总算被接纳了,她是不能轻易放弃的。

儿子还算争气,念初中了,一直在校住读,只是放暑寒假才回家,这也给叶铃雅省下不少心,至少不必在家做饭。老公骨折基本康复了,可以在家做点简单家务,自己料理自己了,叶铃雅也就晚餐回家吃饭,只是最近兼了第三份工作,她常常晚餐也在外面随便吃点了事。

上午10点后的工作,相对清闲干净一点,不像馆子那样油汤油水的,而且对象素质好得多,这让叶铃雅在一天时间里是最放松的时候。这份工作还是她在面馆送餐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好心人,把她推荐去送日报,送达的都是机关单位,工资也是八百,熟练工从上午10点开始送,下午2点钟左右就能送完收工。叶铃雅慢慢慢慢地熟悉,每次大约在3点左右也收工了。有时候回家看看老公,帮忙准备下晚餐,或者就在公司库房休息一会。二项工作相加,对于初中毕业的叶铃雅来说,一千六的收入,家庭基本生活够了,只是儿子的读书和老公的养病,让她这点收入入不敷出!曾经邻居眼见她家困境,给她出主意,到社区去申请城市最低生活保障,缓解一下家庭的困境。她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是健康人,不能去依靠国家。后来,因为找工作的不顺利和生活的窘迫,她红着脸去了社区申请,三审五审下来,民政局,街道,社区的最终答复是家庭成员每人平均有五百元收入的就不行,叶铃雅两份工作一千六,家庭成员刚好每人有五百。国家的政策如此,叶铃雅也就无话可说。后来好心邻居告诉她,应该给社区主任书记,特别是社区直接负责低保的副主任表示表示,希望就大点,而且社区个别开公司开小车的人都在吃低保。尽管听了这话,叶铃雅有些惊讶,但她并不纠结于此,她总是认为要靠自己双手改变生活。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给人面子,居然越下越密,虽然不大但连绵不断,逐渐把叶铃雅的衣服湿透,这些叶铃雅都顾不上,她只是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尽量用牛皮纸遮掩着报纸,穿街入巷,争取早点送完。不仅天气不争气,自己的身体也不争气,这哮喘一到冬天,就开始折磨起叶铃雅,让她爬坡上楼特别累,这几天关节也疼起来,千万不要是乡村老人说的类风湿呀,那就麻烦了。应该不会,自己才三十多岁,不会吧,一想到这后果,叶铃雅就不敢想了。最后一个单位是文化局,送完后回公司库房躺躺,不能回家,免得老公担心。

“送报哈,小叶,进去吧,”熟悉的门卫打着招呼。

“今天电梯坏了,够你爬哦,要不就放我这里,回头局办公室经过时来取?”

“谢谢师傅,谢谢,还是我送上去吧。”叶铃雅知道,文化局的报纸每次必须送到办公室,这是规矩,她懂。

32层的局办公室,真是让叶铃雅步步吃力,她想到了很多,这样可以减轻点她的吃力,分散点她的精力。吃苦耐劳的事情对于农村出来的她,倒是没什么,只是连续的体力活,让她今天格外费力。没事,没事,快到了,这个月马上要发工资了;老公的身体快康复了;儿子这次考试是全班的第5名,真好!一想到这些,好像希望近了,生活有了点味道似的。终于到了,而且报纸基本没湿,叶铃雅开心起来。

“这报纸怎么都湿了,还怎么看。”综合科来领报纸的人嚷起来,声音让刚刚还有点愉悦的叶铃雅紧张起来。

“湿了吗?还能看吗?”叶铃雅弱弱地应答着,像一只小苍蝇发出的声音。

“给他们公司领导打电话,让重新送,态度还不好,告诉他们领导,”办公室有人开始鼓噪起来。叶铃雅显然从来没有应付这种局面的经验,一下呆立在现场,等待崩溃那一瞬间。

“怎么了,搞什么,”从隔壁进来的任主任沉稳地问到,眼光如电直视着综合科的人,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任静知道机关内部的种种积习,喜欢没事找事,连一些小科员也找事发泄发泄,所以他先拿眼神逼住综合科科员。

“这报纸湿了,我们科长怎么看哦,”科员畏惧看着任静。

“外面在下雨,人家送报纸不容易,就是报头湿一点,不影响阅读。要不,把我这份送你们科长看。”任静安静地说。可能感觉做过了的原因,科员点头哈腰说着:“没事。没事”,退出了办公室。

“小叶,你来下我办公室,”刚才已经快天昏地旋的叶铃雅还没完全回过神,呆呆地跟随来到任静的办公室。

任静亲手给叶铃雅倒了一杯水,端给她,叶铃雅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谢谢主任,谢谢主任,都是我不好,”叶铃雅紧张又感动,她不知道,每次来文化局送报刊,好像只有这个任主任态度最好,而且总是帮她化解困难。

看着叶铃雅气喘吁吁的样子,任静好像第一次特别认真地又不露声色地看了看她,红润的脸庞,温柔的眼睛,凹凸起伏有致的身材,连说话声音都那么好听,气质一点不输于机关里面所谓的美女们!

“小叶,不是,这机关也有素质不一的,你别在意,为难的事情,你就给我说。”任静边悄悄打量着叶铃雅,边给她指点迷津。自己也是农村念大学出来的,他能体谅到同是农村出身的叶铃雅的难处。

“哦,对了,明年机关的全部报刊,找你订,到时候,我叫办公室把订阅报刊目录给你,你直接把发票开来就行,一周内,我们把费用打到你们公司账上。”任静想尽力帮帮叶铃雅。

“谢谢主任,感谢您关照,”叶铃雅有些语无伦次,她甚至没有发现任静在注视着她。她只是感动。要知道,文化局订报刊,找她私人,公司会有奖金奖励的,她感觉眼睛中有些朦胧起来。

下楼的时候,叶铃雅的脚步轻松得像小鸟一样,疲惫早已经不见踪影,听人说,这个任主任也才30多岁,真是年轻有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脸烫起来,“不多想,不敢想,乱想!”叶铃雅克制住自己一种很奇怪的好感,心中默念:好人一路平安!

通常下午送完报纸后,叶铃雅不是回家就是到公司库房休息一会,时间充裕的话,她会到菜市场去买点“下市菜”。所谓“下市菜”就是下午四点后,一些菜贩子﹑肉贩子还有没卖完的,一般都会折价卖,以图早点收工回家,这时候,往往的价格不到早上和中午之前的三分之二,贩子们又戏称为“跳楼价”。这个时间段来买菜的人不是餐馆的采购员就是下岗职工,或者打工一族,叶铃雅也是经常来。

冬天的菜市场气味稍微好点,要是在三伏天,整个市场内的空气腐闷难忍,人们都是选择早上购买后匆匆离开。今天菜市场下午的人不少,可能跟天气有关,肉贩子的嗓门特别大:“来哦,来哦,还有排骨哦,炖萝卜大补哦;里脊肉﹑保肋肉还有,便宜卖了。”叶铃雅循着吆喝声来到肉摊,她想,买点肥肉回去烧红烧肉,于强爱吃,关键是便宜。“师傅,这保肋肉多钱一斤?”

“上午卖的6.5块,这5﹑6斤要完的话,给你算3.5一斤。妈的,今年这个肉价,比菜还贱,让人怎么活哦!”肉贩埋怨起来。的确,除了市场价格浮动之外,保肋肉肥肉居多,只有一张纸厚薄的瘦肉,这年头,连农村人买来做夹沙肉吃也少了,城市人一般都不吃了。

叶铃雅认为这价格还可以,烧点红烧肉,一家人可以吃上一周了,实在太肥的部分,用来熬成猪油,炒菜煮面吃有油荤,挺好的。平常叶铃雅都这样精打细算,只有这样价比三家,才能让每月捉襟见肘的收入维系这个家呀!

“好吧,给我称了吧,师傅,秤看好哦,”叶铃雅叮嘱肉贩,其实她根本不认识秤,她只是说说而已。

“不会短斤少两的,刚好,6.1斤,再给你优惠一下,算6斤吧,21块钱。”肉贩嘴巴又油又甜,很会讲话,特别是看到漂亮的少妇,总要要要嘴皮子揩点油,占占便宜!更何况一个外地少妇。

叶铃雅没留意到肉贩的嘴滑,匆匆付完帐,就往家走,家里还有十多斤土豆,烧红烧肉刚好,不用再买烧肉的辅料了。想起儿子和老公吃肉的满足感,叶丽雅心中多少安慰起来。其实,到这座城市已经十多年了,她还是一口的北方口音,她学不会本地火爆的方言。在菜市场溜达的时候,叶铃雅始终感觉有人在议论她,甚至有个中年人好像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好像要看清楚她一样,议论的话语中带着轻佻的语气。叶铃雅内心非常不安,不会是上夜班的客人吧,想到这些,她赶紧逃离菜市场。

于强卷缩在沙发上,沉默地看着电视里无聊的长篇剧,看见叶铃雅回来,鼻子哼出一句:“回来了,”再无更多语言。叶丽娅答应一声,也没话了。于强下岗开摩托车营生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少了,出车祸后,更是沉默寡言,最近二年,他们很少过夫妻生活,好像是亲情在维系着两人。叶铃雅多少理解于强:男人没事业,内心是焦灼的,甚至自卑。她自己现在也累,只有多赚钱,先撑起家庭,好点再慢慢交流。夜班要7点30分才开场,叶铃雅决定干脆把肉烧好再走。对于家务事,特别是洗衣做饭,她早就驾轻就熟,在北方,农村女人就做这些,算是女人份内的事情。

“哦,儿子今天中午打电话来说,学校要增收什么伙食费,说是物价涨了,不缴就取消在学校吃饭。”于强的话音比进屋时候大点。自从老公跑摩托车后,风里来雨里去,叶铃雅发现,他明显瘦了,原来的椭圆形脸变成了刀削脸,骨折后抽烟,人更是像一根竹杆一样,手脚比女人的还细,这情形老让叶铃雅想起农村老人讲的旧社会那些臭大烟人的形象。

唉!现在的学校费用真是不消停,有什么办法呢,儿子是家中的希望,想到老公的身体和儿子的期待,叶铃雅的鼻子酸酸的,是啊,无论如何,学校的钱是不能拖欠的。

叶铃雅每一天的第三个角色,也是第三份的夜班工作,其实是陪舞女,这份工作收入奇高,也是占到她维持家庭经济的大半部分,因为不光彩,所以她对家人只说是上夜班。有一次,同伙女阿娟给这份工作取了个优雅的名字“夜班工作者”。阿娟说她是摆地摊卖服装的,收入低,所以来陪舞了,阿娟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女伙伴们心知肚明!大家都是“地下工作者”,见不得阳光,名字啊,工作啊,都可以随便一说。

刚来的时候,叶铃雅还听过不同版本的“灰姑娘邂逅王子”的段子,据说,在红红舞厅里,有几个陪舞女遇到了喜欢自己的老板,结果直接带走离开,从此享受起幸福生活来,这种际遇对于叶铃雅来说,她倒是不盼望,她只是想多赚钱,减轻点家庭压力,只要经济稍有好转,她立即抽身退出,她是爱于强和儿子的。

三个月前,叶铃雅被原来一起在家政服务公司上班的一个姊妹伙带来,在经历反感﹑震惊﹑逃离﹑好奇﹑接触﹑半推半就的过程后,她终于妥协了,更准确地说,是向金钱妥协了。家政服务公司的姊妹伙说:“自己不算漂亮,每晚一场舞下来,都能挣上五六十元,凭叶铃雅你的身材,挣个百把元没问题,更何况‘卖艺不卖身’呢!”

“乖乖!那不是一月下来有三千元吗?!比自己前两份工作的总合都要多,”叶铃雅显然被打动了。

不到二十天陪下来,叶铃雅的收入就超过了三千元,不仅中年人找她跳,连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也找她跳舞,有一次,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和她跳完后,红着脸说喜欢她,说她身材火爆,像香港的影星叶玉卿。叶铃雅只是礼貌笑笑,收钱后立即离开。她没想过在舞厅里用情,更何况一个毛头小子。

红红舞厅很安全,它位于A市最繁华的步行街上,在皇后大厦的二楼,据说老板后台相当硬,去年全市的扫黄打非统一行动,另外十家陪舞业务的舞厅全部暂时关门,独红红舞厅照开不误,地痞流氓不敢在这里肇事。另外,这里来跳舞的男人素质相对高点,不像其他舞厅,什么建筑工人﹑下岗工人﹑甚至退休老头也跑来凑热闹。红红一曲陪舞是十元,其他舞厅一曲只有五元,钱多点素质自然好点。

陪舞的十元钱挣得并不轻松,跳舞的男人可以紧紧贴住女的,可以乱摸,但叶铃雅坚持二个原则,一是只能隔着衣服,二是坚决不出台,不跟男人出舞厅,这是她的底限。有时候,她想想自己也傻,在这里任男人随便摸,而在面馆里却是百般躲避老板的暧昧!最令人难堪的是,一次和一男人跳舞,男人激动过度,酒水喷溅了她一身,害得她回家后,全身换洗。

今晚,任静的到来,简直把叶铃雅吓坏了,呆若木鸡,任静也吃惊不小,两人没有说话交流,同每一对舞伴一样,拥着进了舞池中央。还是任静先镇定下来,主动伸手请她的。叶铃雅的心仍然砰砰的,她脑海中飞快想着:他会看我是什么样的女人、还会要我送报刊吗?……

叶铃雅感觉到任主任把她抱得越来越紧,她有些陶醉,想想这拥抱好像当初的初恋一样迷人。她不敢问,只是迎合着,把头深深埋进任静温和的胸膛,这不是自己某个时候想要的吗!

“小叶,我,我,是对方单位接待,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任静也有些紧张,不知道是身份的原因,还是他对于叶铃雅的好感!他说的话有些发抖。

“任主任,我,我也是,没法,今后我再不来这个地方了。”叶铃雅也是语无伦次,像是做错事。

两个人相互断断续续彼此向对方解释着,都想表达出自己的坦白和无奈,但身体是纠缠得浑然一体。临别的一曲,也是舞厅关门的最后一曲,舞曲是《耶利亚女郎》,任静悄然耳语到:“耶利亚,真美!”。

叶铃雅深深吻了任静,它也不知道是好感呢,还是心动!分手时,任静强塞了她伍百元:“不要再来这些地方了,回头来找我,我给你介绍个工作。”

在回家的末班车上,叶铃雅心乱如麻,她决定不再陪舞了,任静是个好人,但她也不会去打扰他,她决定辞掉下午的第二份送报工作,去应聘钟点工,然后周末去做家政。任静说得对,那种地方不能去,保佑好人一路平安。

(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冉烨)

作者简介

简历冉烨,笔名:骆驼。毕业于西南财经大学。年生,旅陕诗人。作品被收录入国内多家书籍文本。《华商报》副刊﹑《重庆青年报》杂评版专栏作家。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始写诗,刊发于《诗选刊》《诗潮》……文学作品散见于国内各大报刊,现写小说、散文和文艺评论,小说﹑文艺评论发在《小说月刊》《小说界》《重庆文艺》《文艺报》等上。现居重庆,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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