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怔,垂眸道:「你喜欢便好。」
我手轻轻地抚摸着蓝宝石,心里有些动容。
也许他曾深爱过宋榆,但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难道朝夕相处也抵不过那一段过去式的爱情么?
我想,便是块石头总有一日捂的热。
也许他这样念着宋榆,但总有一日他也会看见我的好。
这样想着心里似乎释怀不少,我嘴角流露出恬淡的笑意。
其后的日子我开始慢慢淡忘那段插曲。
他公务很忙,偶尔忙起来的时候连饭都不记得吃,我便在家跟郑妈学着做羹汤。
老实说,我在厨艺这一道上着实没有半分天赋。勤能补拙,即使手被烫的起了个泡,仍兴致勃勃地在厨房里头捣鼓。
郑妈是殷家老一辈伺候的人了,她含笑看着我:「像少奶奶这般年纪还愿意下厨的可少了,少爷真是有福气。」
我害羞地笑了笑,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终于成功煮出一份像样子的鱼汤那天,我迫不及待地端着碗给他尝尝。
殷颍舟难得挑了挑眉,语气里含了一丝打趣:「这,该不会是谋杀亲夫吧?」
我笑意愈盛,嗔怪道:「别瞎说!这可是我这些日子费了不少心思跟着郑妈学的,快尝尝。」
我自认卖相还不错,殷颍舟终于浅浅尝了一口,他嘴角含了一丝浅淡的笑意点点头:「还不错。」
我颇为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心里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喜。
看着殷颍舟将这一整碗鱼汤喝完,满心欢喜地告诉郑妈。
郑妈像长辈一样含笑看着我,听我喋喋不休说完,才意味深长道。
「其实少奶奶做的那碗鱼汤可不是一般咸,咱们少爷还能喝完,足可见他有多在乎少奶奶。」
我愣了愣,赶忙尝了剩下的鱼汤,紧接着眉头皱了皱,果真是咸。
可就是这样他却面不改色地笑着将汤喝下,我既是觉得愧疚又不由得浮想翩翩。
傻傻地笑了一阵,继续去精进厨艺了。
永都这几日阴雨连绵,这样的日子自然出不了门。
殷颍舟这些日子公务愈发繁忙,早出晚归极少见到人影。
我虽有些落寞,却体谅他是因为公事。
等天气终于放晴那日,从美利坚回国的闺蜜姜乐寅约我出去逛街,我欣然答应。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趣事儿,挽着我的手笑盈盈道:「自打你回国,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上次你结婚我也没能回来,真是想死我了。」
「那敢情好,回来准备做什么?」我一边挑选着洋装,一边兴致勃勃地与她搭话。
「争家产!」
姜乐寅压低音量,颇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你知道的,我父亲风流多情,我们家嫡出庶出那可真是明争暗斗不断。我父亲近来身子不成了,瞧着没几天了。」
「啊?」
姜乐寅笑笑,满不在乎道:「我叫他一声父亲,是他给了我生命。可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正眼瞧过我一次,包括我母亲这个正室他也不放在眼里。」
我不知该如何说,她虽语气中这样不在意,可终归是自己的父亲,姜乐寅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拽着我走向珠饰店,饶有兴致地岔开话题,「看看项链吧,听说最近来了一款舶来的钻石项链。」
她笑着看了我一眼,又与店员悉心聊着项链的款式。
终于等她满载而归,我打趣道:「大小姐,咱们可以走了么?」
姜乐寅笑意愈盛,「辛苦我们容大小姐等候了,走,我请你喝咖啡。」
她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厅,我想着也没事儿便点了点头。推开咖啡厅的门,店员轻车熟路地引着我们到座位上。
姜乐寅低着头点单,我抬眸随意扫了眼咖啡厅,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殷颍舟西装革履地坐在窗边,他眼眶微微泛红,情绪有些激动。
我顷刻便愣住了,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对面坐着一位背影纤细的怀里抱着小男孩儿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