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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北大姐姐坠崖身亡,5年后清华妹

医院里,一对老夫妻正在吃力地给病床上的女儿做复健。

病床上的女人双眼无神,全身瘫痪,只能由年过80的父母照料生活起居。

如果有人问她今年多大了,她会眨眨眼睛,把头歪向一边,吃力地回答:“2,22岁。”

可她今年已经48岁了。

她叫朱令,20多年前,她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清华才女,却遭人投毒,如今的她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记忆永远停留在了那个青春洋溢的年纪。

然而这并不是这个家庭第一次遭受重创。

朱令还有一个考上了北大的姐姐,却在一次春游中坠崖身亡。

还没等一家人从悲痛中走出,朱令又遭人投毒,命悬一线。

大女儿的意外离世伴随着重重疑点,毒害小女儿的凶手也一直未能查出,唯一的嫌疑人却在国外逍遥,活得风生水起。

尽管很艰难,20多年来夫妻俩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追查。

“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夫妻俩悲伤而坚定:“无论多少年我们都会等。”

悲剧的开端:大女儿充满疑点的“意外”坠崖

朱令的父亲名叫吴承之,母亲名叫朱明新,年两人相识于中国科技大学地球物理系。

婚后没多久,夫妻俩就先后生下了一对姐妹花,姐姐跟父亲姓,名叫吴今,妹妹则随母亲姓,取名朱令。

姐妹俩继承了父母的颜值与才华,从小学开始就展现出了天资聪颖、自律、有创意的一面。

家里条件不错,只要是姐妹俩喜欢的、想学的,父母都会尽量满足,再加上良好的教学方式,姐姐吴今一路从小学保送到了高中,年考入了北京大学生物系。

大女儿的成绩让父母十分欣慰,妹妹朱令也以姐姐为榜样,梦想着能够考入高等学府。

然而一切的美好却在年戛然而止。

这一年4月,正在读大二的吴今和班上的十多个同学一起从北京出发,准备到多公里外的河北省保定市的野三坡春游。

经过一天的游玩后,大家都决定过夜再走,第二天一早,吴今就收拾好了背包,打算和朋友们再逛一逛就回北京。

途中她想起了一个景点还没去过,就打算去看看再回北京,没有叫上同学,她就独自一人前往。

可吴今却不知道,她再也回不了北京了。

大家原本约好在上午10点会合,一起坐火车回北京,可左等右等都不见吴今的身影。

那时也没有随身携带的手机,同学们分开在附近找了找,又回到居住过的老乡家里,都不见人影,还以为吴今先走了,于是就回了北京。

4月3日,上课老师点名时,叫到了吴今的名字却没有人应答,这才发现吴今没有回来过。

学校和同学都联系到了吴今的父母,家里却说她没有回来过。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呢!”接到学校的电话后,吴承之就和妻子立马开车赶到了女儿郊游的地方寻找。

当天和吴今共同郊游的同学们也跟着一起,还有当地的公安局派出的搜寻人员以及附近的老乡们都帮忙一起寻找。

一大群人直到4月4日中午才找到了已经失去了呼吸的吴今。

抱着女儿冰凉的尸体,夫妻俩人嚎啕大哭,她还有着大好的年华,还有太多的风景不曾见过,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经过警方调查,证实吴今是因为从悬崖上失足跌落后脑部遭受重创身亡的,经现场调查,没有找到他杀的线索。

但外界却猜测吴今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有人表示当时吴今身上的衣服整齐,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如果是坠崖的话应该会抓些什么东西,衣服和双手或多或少会有痕迹,不可能干净整洁。

也有人说吴今被发现的地点和当初与同学分开的地方不算远,如果是失足跌落,大声呼救的话不可能听不到,肯定是有人蓄意谋杀。

但这也只是怀疑,这起案件没有目击者,也没有关于他杀的证据,吴今案就以意外跌落作为结论。

吴承之和妻子也不愿相信女儿是死于意外,可没有证据,于是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得知姐姐去世的消息时,朱令正在读初三,姐妹俩感情很好,姐姐去世后,朱令曾一度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走出来。

大女儿走了,小女儿绝对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吴承之和妻子朱明新变得有些神经质,对于朱令的一切情况都十分紧张。

朱令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理解父母的心情,一家三口就这样在悲痛中苦苦挣扎,寻找出口。

可还没等他们从悲伤中走出,朱令却突然生了“怪病”,一病不起。

经过层层检查后,医生十分凝重地告诉夫妻俩:“报警吧,你们的女儿被人害了!”

朱令

悲剧再临: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

或许是因为姐姐吴今在北京大学上学期间意外去世的关系,朱令避开了北大这个伤心地,转而报考了清华大学。

年9月,19岁的朱令被清华大学化学系的“物理化学和仪器分析专业”录取。

在校期间,朱令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不仅会弹钢琴,还对古琴颇有心得,是校民乐团的骨干之一。

每次学校的文艺表演都有她的身影,身穿一袭白色长裙的她曾是无数少年心目中的“女神”。

年12月11日,朱令穿着一条黑色长裙,外套一件白色花边衬衫,在北京音乐厅里用古琴演奏了一首《广陵散》。

当表演结束时,音乐厅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朱令则微微俯身谢幕,美丽而优雅。

那时,没有多少人知道,朱令正在遭受着“怪病”的折磨。

年11月24日是朱令的生日。

为了庆祝女儿又长大了一岁,吴承之专门跑了一趟清华大学,父女俩在学校附近找了个餐馆吃晚饭。

在点菜时,朱令突然捂着肚子,神情痛苦。

“怎么了这是?”吴承之看着女儿痛苦的神情,紧张地询问:“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肚子疼,应该是吃坏肚子了吧。”

朱令没有放在心上,却因为肚子疼得不行,什么都吃不下,医院做过检查,但一切正常。

自那天之后,朱令时不时就会肚子疼,疼痛一直延伸到腹部、腰部,连四肢关节都疼痛难忍,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

朋友们都很担心,医院,可什么都没检查出来,于是“朱令生了怪病”的消息很快就在学生圈子里传开了。

直到12月11日的北京音乐厅演出时,朱令已经三天没吃饭,腹部疼痛不已,但她依旧靠着惊人的毅力完成了演出,没让观众看出一点异样。

而结束演出后,刚走进后台她就跌坐在地,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她苍白的脸庞滚落。

一直到年12月23日,医院消化内科时,她的一头长发都掉光了。

医院也没能诊断出朱令的情况是由什么引起的,只能进行一些常规性治疗,但住院后的朱令情况慢慢有了好转。

为了不耽误课程,一个月后,朱令就强烈要求出院,头发也长出来了不少。

朱令本以为这场“怪病”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只是刚刚开始。

“怪病”还是“人为”?

父母对于朱令的决定很是担心,但朱令不想耽误课程,也不想耽误后续的读研计划,所以寒假刚结束,朱令就回到了校园中。

然而回到学校不过10天左右,怪病再次席卷而来。

这一次的疼痛更加剧烈,刚长出的碎发也脱落了,朱明新给女儿送饭的时候,经常看到朱令捂着肚子来拿。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哪怕朱令有再强的毅力也扛不住了,3月6日,疼到几近昏厥的朱令让朋友通知了父母。

当看到焦急的父母时,朱令忍不住哭了出来:“疼,我好疼啊!”

夫妻俩急忙把女儿送往了北医三院,医院找到病因,朱令的病情就迅速恶化,连呼吸都几乎不可闻,医院急医院的神经内科就诊。

26日,朱令的症状已经十分严重,出现了面部肌肉麻痹,无法自主呼吸,只能转进ICU靠呼吸机吊着命。

28日,朱令开始陷入长达5个月的昏迷。

吴承之和朱明新拿着一份又一份的通知单和检查单,他们崩溃地抓住医生问:“医生,我女儿到底生了什么病?”

到后来他们已经不再询问病因了:“医生,求求你了!救救我女儿!我们已经没了大女儿,不能再没了朱令啊!”

医院也十分为难,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做着检查,把能想到的病因都排查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到病因,只能给朱令进行支持性的治疗。

直到朱令的一位同学出现,才给挣扎在泥沼中的夫妻俩带来了一丝希望。

他叫贝志城,是朱令的高中同学,当时就读于北京大学力学系。

贝志城

贝志城在听说昔日的老同学生了怪病命不久矣后也十分吃惊,医院里,想要看看朱令怎么样了。

“她几乎全身赤裸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我的第一反应是拔腿想走,但是双腿已经不听使唤。”

看着双目紧闭、满脸憔悴的朱令,贝志城几乎快要认不出来她。

和朱令的父母以及医生了解过情况后,贝志城决定帮帮老同学。

在不久前,他曾听舍友说过一个名叫“Internet”(互联网)的东西,可以和全世界进行沟通联络。

在北京,在中国找不到办法,那就在全世界都找一找,说不定会有类似的病例呢?

贝志城把这个想法给吴承之夫妻俩说过后,他们立马点头答应了:“只要有希望,就不会放弃!”

于是年4月10日开始,贝志城和朋友一起把朱令的情况翻译成英文,发出了多封电子邮件,并收到了18个国家和地区封的回信。

其中有一个词出现了多次,“Thallium”,中文翻译为铊,是一种重金属,化合物有剧毒,曾经在灭鼠时曾用过。

邮件中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回复都认为朱令是典型的铊中毒现象,其中有较为权威医院的医生指出,朱令出现的各类症状都和铊中毒高度吻合。

拿到这个结果的贝志城十分激动,他急忙把翻译好的电子邮件都整理好,医院重症监护区门口。

但或许是他只是一个非医学专业的医生,而且在当时的中国,人们对互联网都还知之甚少,对他手里所谓来自各个国家的医生诊断邮件都表示怀疑,所以没有多少人参看,也没有采纳里面提到的铊中毒的说法。

但朱令的父母相信。

别说是三分之一的回复都认为是铊中毒,哪怕只有一个人说有这个可能,朱令的父母都会去求证。

接受采访时的朱明新(右)

听说北京市职业病卫生防治所的陈震阳教授可以做铊中毒鉴定后,医院医生的帮助下,取得了朱令的尿液,脑脊液,血液,指甲和头发送到了陈震阳教授手中。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确认朱令是铊中毒,而且是两次中毒,第二次中毒时,体内的铊含量比正常值高出一万多倍,已经达到医学致死含量。

“她还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好在铊中毒有针对治疗的特效药普鲁士蓝,但用药时,朱令已经被铊中毒折磨了近50天。

找到了用药后,朱令体内的铊含量开始慢慢降低,一个月后中毒症状基本消失,铊含量降为零。

朱令活了下来,可她的大脑、中枢神经、肺、肝受到严重损伤,脑组织萎缩,双目失明,四肢、语言及记忆功能丧失,处于重残瘫痪状态。

早在确认朱令是铊中毒后,医生告知了吴承之夫妇一个惊人的事实:医生曾经询问过朱令有没有接触到铊盐,但朱令表示从没接触过铊盐。

既然朱令没有接触过,又是这么大的剂量,必定是有人故意投毒。

“报警吧,你们的女儿是被人害了啊!”

“唯一”的嫌疑人

年4月28日,朱令父母通过校方向清华派出所报了案。

5月7日,北京市公安局开始正式立案调查。

报案后没几天,朱令所在的宿舍发生了失窃案,朱令的生活用品,比如被子、放在竹篮里的洗澡液等都被人偷走了。

更蹊跷的是,四个女孩的东西,只有朱令的物品被偷走。

警方对这一反常现象高度重视,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后推断,凶手就在朱令身边。

而朱令的舍友兼同班同学孙维,是唯一一个能够合法取得铊盐还和朱令接近的人。

孙维

孙维正式被列为了投毒的犯罪嫌疑人后,警方立刻对她展开了调查,还同时调查了孙家人和吴承之一家是否有过过节,却始终一无所获。

最终,孙维摆脱了嫌疑,而警方也没能找到其他犯罪嫌疑人,这起投毒案也就成为了悬案。

之后的几年里,朱令的父母始终不愿意放弃,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联系校方和警察局,希望能够继续调查,还女儿一个公道却因为缺乏证据没了下文。

夫妻俩只好联系新闻媒体,一次又一次地在镜头前撕开自己的伤口,只希望女儿的事情能够一直保持热度,有热度,才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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