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群马县桐生市,有一家开了20多年的小食堂。
食堂由旧仓库改造而成,看起来毫不起眼,似乎没什么吸引力。门口的招牌上除了写着店名“Ha酱商店”,还很奇怪地标注了价格,“日元”。
这样一家不起眼的食堂真的会有顾客吗?如果挑饭点走入店内,你会发现,小店里挤满了前来就餐的顾客。
不大的店里通常都是坐得满满的,即使不是一起来的客人,也会自觉挤出空位拼座到一起,共同享用美食。
而就算不是用餐时间,这里依然有很多不愿意离开的客人,仅仅是吃一顿午饭,有些人能在店里一直坐到晚上七点。
吃饭就罢了,还天天“赖着”几个小时不走,店主真的会同意顾客这样一直待在店里吗?事实上,不仅是同意,整个饭馆,都可以说是为了顾客们特意而建。
一个铁皮屋,小小的厨房,几张桌子,这个小小的建筑里,藏起了店主几十年的温柔心绪。
开店的奶奶是85岁的田村はつゑ,店名的“Ha酱”是奶奶名字的昵称。
而在标牌上特意标明的“日元”,是每个人进店支付的价格:食堂采用的是自助式,只要支付日元(人民币33元),就能饱饱地吃上一顿大餐。
日元是什么概念?在日本的便利店,一枚元的硬币可能只够买上3瓶饮料,但是在奶奶的食堂里,你能吃到的东西要多得多。
蔬菜、肉类、卤味、小吃...每天20多种菜品随意挑选。不仅不限量,而且还不限制就餐时间——就算你磨磨唧唧一顿饭吃到傍晚,奶奶也不会赶你走。
虽然店小,可食物种类一点都不少。奶奶会经常更换菜品种类,让大家都能吃得开心。
食客们也从不辜负奶奶的心意,不管摆了多少菜,都能给吃个底朝天。
菜品多,意味着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做准备,但奶奶却从未想过要找个帮手,她一个人每天起早贪黑地采购、料理、收拾,就这样过了20多年
20多年来,奶奶每天醒来都会蹦着给自己打气:“Ha酱今天也要加油哦!”镜头前的奶奶还特意蹦了两下,来展示每天起床后的精神劲儿。
为了节省成本,有些食材需要到隔壁镇上购买。每当这时奶奶都会骑上心爱的小摩托,风风火火地赶到超市去,充满活力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80多岁的老人。
从早上6点到中午11点,一上午的时间里奶奶要准备20多道菜,所有的工作都由她一个人来完成。
到了饭点奶奶也一时不得休息,补充菜品、收拾碗筷...忙忙碌碌一直到客人们全都吃完。
既然每天都这么辛苦,客人也总是满满的,奶奶开店20多年,应该赚了不少钱吧?
实际上,因为日元的定价过低,加上20多年来从未涨过价,奶奶每个月要从自己的积蓄和养老金里倒贴上7万日元(约人民币元)。
一年下来就要亏掉90万,奶奶似乎还嫌“亏得不够”,总是找各种理由不收客人们的钱。
比如说,只要奶奶看到有小学6年级以下的孩子进店,白吃白喝完全免费;听到客人们是听说了奶奶的故事后远道而来,一顿饭也算是奶奶请的。
如果在每周的关店休息日前一天来就餐,奶奶会把所有没用完的食材全都送给客人,看起来似乎是变着花样让自己赔钱。
又忙又赔钱,开这个餐馆到底为了啥?用奶奶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开了这家店后,会感觉自己活得很幸福。”
因为自己曾被温柔以待,所以想把自己感受到的这份温柔,传达给其他人。
从10岁起,奶奶就开始给家里干活。因为父亲再娶,当时没人疼爱的奶奶不仅要帮忙照看更小的弟弟妹妹,还要到附近的鱼店帮忙工作赚钱,累到极致的时候,也有在厕所里睡过去的情况。
没有机会上学的奶奶,也错过了能和其他小朋友分享快乐的时光,那时她最羡慕的,就是家里有条件上学的小朋友们,能有机会去参加“修学旅行”。
她会想像和年龄相仿的朋友、同学一起,在老师的带领下到远方一起游玩、一起过夜...修学旅行成了奶奶童年时代的梦想,而这个梦想却一再被封存,一直到了几十年后。
结婚、生子、又慢慢抚养孩子长大...等孩子们都能自立,家庭条件渐渐富裕的时候,奶奶也已经老了。
但从始至终,她从未放弃过“修学旅行”的梦想。
于是,57岁那年,她终于踏出了梦寐以求的一步:骑上自己心爱的小摩托,环游全日本。
几十年前的想法,渐渐在脚下生根发芽。
那一年,是奶奶人生中最丰富多彩的时光。她走遍了这片从未有机会认真去看看的土地,认识了好多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奶奶收集的一整本各个地区的印章
让她感动的是,几乎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得到当地人的帮助,甚至有热心的人邀请她到家里过夜。
奶奶也玩得越来越嗨,只要是能赶上的活动都去体验一番,这些记忆都化作了照片,贴在了如今小店的墙上。
结束环游后奶奶也没闲着,她先是找了家公司做些端端茶水的轻快活儿,在公司倒闭后她来到现在的小店附近,售卖自己做的熟食和家常菜。
渐渐地,奶奶的菜品越来越受欢迎,附近居民开始提议:不如就留在此地,开个让大家都能聚在一起吃饭的食堂吧。
于是,在一家废弃的铁皮屋里,以熟食和卤味为特色的“Ha酱商店”慢慢建起来了。
时间还没到年,当时的日元定价之下,奶奶还算能赚到钱。一晃二十几年过去,日元的定价从没变过,每位来吃饭的客人都反而会让奶奶赔上一份钱。
但奶奶从未想过要涨价,奶奶说,因为自己想要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在她实现梦想的那年,环游全日本的路上遇到了无数的善意。那些温柔和笑脸永远留在了奶奶心中,她想把这份温柔,经由自己的双手,传递给更多的人。
“到死为止,哪怕是多一天也好。”
“我也要把这赔本的店,一直开下去。”
奶奶的故事被越来越多的媒体报道,不少节目组都曾来取材,为奶奶的小店拍了专题介绍。
有网站特意来为奶奶摄影,他们以此推出了专题,“最强奶奶们的传说”,报道各种有故事的奶奶们的事迹。
更多的网友们远道而来特意看望奶奶,奶奶的笑脸随着互联网一起,传向了天涯海角。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不想让大家再有那种难过的回忆。希望大家吃完我的饭之后,都能开开心心地回去。”
而奶奶也实现了自己说的话,在她的店里,永远都能看到大家幸福的笑脸。
“孩子成家了,孙子和曾孙都有了。
墓地也选好了,没有对人生的不安,也没有留下钱的必要。
如果能一下子倒地不起直接到另一个世界去,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了。”
再谈到这家食堂时,奶奶说,“开了一家能让大家都开心的饭馆,现在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老人们聚在食堂里聊天,这里成了大家共同的“养老院”。孩子们偶尔会过来蹭饭,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则是把奶奶的温柔,分享到了更广阔、更遥远的地方。
截图来自微博网友
TOTO一期一会而奶奶,永远都会留在那座小小的食堂里。
“元一顿的饭,我要一直做下去。”
“到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