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北方小城的三月，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温度依旧没有升高的意思，马路中间的绿化带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树枝。
从市区到开发区之间新修了一条路，崭新的柏油刚铺到一半，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这条路尽头是几家企业，没有居民区，几乎没有人经过，可这条路却在星期一的早晨上了热搜。
凌晨三点，一个出租车司机在街上溜活，人有三急，可开车去公厕实在有些麻烦，想起这条没什么人的马路，对着绿化带解开了裤子。
放完水往回走的时候，脚下突然被硌了一下，完全不是僵硬的石子，那个感觉很奇怪，像是被柔软的东西拽了一下。
司机吓了一跳，黑暗中想起这附近原来都是坟地，修路之后才迁走的，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手电筒灯光在完全黑暗中显得格外亮，司机大着胆子回过头往地面一照，吓得撒腿就往车上跑，车上暖风开到最大，还是感觉格外冷。
1
天渐渐亮了，苏依然还在梦里执行着杀手的任务，她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一路追，总算把他逼到了角落，自己也受了伤，苏依然觉得胸越来越闷，男人回过身，竟然是自己的老公。
与此同时，像是爆炸一样，血光铺满了整个视线。
然后她就醒了，梦境照进现实，她来大姨妈了。
每个月这个时候，她都会郁闷一整天，又一次备孕失败，迎来的将是妈妈和婆婆猛烈的炮火。
她无聊地打开了微博，发现本地新闻里一条醒目的标题：郊区XX路惊现一具男尸，疑似某工厂保安。
苏依然捂住有点发疼的肚子，直接关了微博，她不能再和案子搅和在一起了，她要早睡早起，规律生活，心平气和，尽快备孕。
不管是孟潇还是肖大法的电话，她全都没有接，她要做点哄自己开心的事情，比如说去俱乐部对面的饺子馆吃饺子。
共享闺蜜俱乐部马路对面有一家饺子馆，看着平平无奇的小店，一块褪色的红牌子，屋子里四张桌，饺子主打素三鲜和酸菜油渣两样馅。素三鲜里有大颗虾仁，用料十足，倒也常见。但酸菜油渣馅就显得有些不寻常了，酸菜清爽解腻，油渣金黄酥脆，这两样食材混到一起，就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减肥头号杀手。
饺子馆是夫妻店，夫妻店两口子都四十出头，丈夫大伟是一个东北大汉，看上去身高体重都有，虎背熊腰的大块头，不怎么说话，平时一般都在后厨，前屋都是他媳妇小丽忙。
小丽很注重自己形象，总是把自己的卷发吹得高高的，还漂染了几绺蓝色，她身材不错，喜欢穿紧身的衣服或是短裙，化深色的眼影和眼线，苏依然总觉得她那一身装扮都用力过猛，衣服虽然多，但看着也都是地摊货，但对于食客，老板娘简直是店里的活招牌。
她干活干净利落，对人永远是客客气气一张笑脸，因为这些，小小的饺子馆生意一直不错，订餐也都是她送过来，不忙的时候聊上几句，越来越熟悉，晚上干完活也会来俱乐部里坐坐，丽丽酒量不错，她能面不改色地喝一瓶，然后转身回家睡觉，不过大伟不喝酒，他倒是从来没来过。
店里除了夫妻二人，还雇了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叫刘强，说是远房亲戚，看着也就20出头，整个人瘦瘦小小，呆呆傻傻的，总是搞错饺子馅，等客人吃了才发现上错了，已经没办法退，为此大伟总是气得直跺脚，刘强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可是没一会就忘了。倒是小丽很少批评他，有时候还帮他瞒一些错。
盛夏向门口看去，只见这几家商铺的店主都站在门口，朝着饺子馆的方向看去。
“这是干什么呢？”盛夏问旁边的邻居。
烧烤店的服务员了解得最详细，她往饺子馆的方向指着，“你听，里面吵起来了，大伟打媳妇呢。”
苏依然吓了一跳，“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打媳妇？”
女服务员不屑一顾，“他那媳妇，就该打，每天穿得花里胡哨的，给谁看，呸！”
旁边又一个人说道，“我听说打人倒不是因为这个，王总你们认识吗？”
王总是共享闺蜜俱乐部的常客，她是一家公司的领导，身高有，又高又瘦，完全是气质女强人，非常神秘，一个人住在平的大平层里，下班早的时候就来俱乐部坐坐。她总是修剪精致的短发，西装，很少穿裙子，但对每个人都是微笑，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没有那种电视剧里霸道女总裁的傲慢。关于王总的猜测有很多，海归、富二代、被包养，人们对于单身又有钱的女人，情绪总是很复杂。
不过王总虽然保养得当，精致干练，但看上去怎么也有四十岁了，所以八卦组更倾向于富二代，被包养的言论比较少。
“你说的是开红色保时捷那女的吧？那女的据说是一个公司的领导，不过她和老板娘啥关系啊？”
“王总爱吃饺子，总从饺子馆订餐，但她嫌饺子馆的食材不好，就和老板娘商量，让她每天上门去做一顿晚饭，再打扫一下房间，一个月给块钱，你说这钱挣得多容易。可今天王总来找老板娘，说她放在门口玄关的手表不见了。”
“这...无凭无据地，也不能说是老板娘拿的吧，”
“你知道什么啊，王总家里安监控了！”
“她染着个蓝头发，看着就不正经，王总也是，怎么信得着她了呢，还不如把这活交给我，不比她干的好。”
“...”
邻居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越说越多，就在这个时候听见饺子馆里咣当一声，俱乐部三人赶紧去了饺子馆。
2
中午的饺子馆还挺忙，几桌客人都在吃饭，一地玻璃碴子，阿丽正在往簸箕里扫，见是她们三个，她笑了笑，“里面坐，我给你们擦桌子。”
苏依然注意到阿丽的左边脸肿了起来，沈楠说，“丽姐，饺子还是老三样，再来个拌菜。”
“哦哦，好，稍等啊。”她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低着头扫完了玻璃，直接进了后厨。
苏依然自己动手，拿了餐具，装了两碟炝拌菜，这里的拌菜是朝族风味，是大伟的独门手艺。盛夏一边夹菜，一边向后面张望，夫妻店后面是厨房，大伟戴着手套在拌桔梗，辣椒面染得手套通红，他把手套摘下来，发现右手的手指也被染了色，这才发现手套破损了，气得把手套摔在水池里。小丽坐在凳子上捂着脸，“我真的没拿，你不相信我？”
“你就是嘴硬，不承认是吧？反正你不承认的也不只这一件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昨天确实擦了玄关，但是我擦完把手表又放回去了，她只放了之前我拿起来的视频。”
“人家说在录像里头看见了，你还不承认，人家王总是个讲究人，就是来问问，也没报警，要不现在你都得进去了，你还有案底，警察能相信你说的话？反正我都不信，你撒谎成性，嘴里没一句准话。”
小丽从凳子上站起来，“你既然这么信不过我，咱们离婚还不行吗？”
“离婚？想把我的钱分走一半找野男人去，你做梦！”
“你是什么有钱人啊，我呸。”
大伟走过来，一把抓住丽丽的衣领，“别逼着我再打你一顿啊，赶紧干活去！”
从后厨走出来，小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苏依然她们端饺子，擦桌子，忙里忙外。
盛夏忍不住问道，“丽姐，你怎么了？”
小丽勉强一笑，“昨天没睡好，熬夜看电视剧，看得眼睛都肿了。”
苏依然付钱的时候，低声和老板娘说，“晚上不忙的话，可以去我们店坐坐。”
小丽摇头，“我晚上要追剧，恐怕没时间。”
苏依然平时不负责在店里晚上的营业，今天为了她特意等了一会，可丽丽一直没出现，到了七点多，苏依然倒是等到了事件的另一个主角，王总来到俱乐部，要了一瓶冰白葡萄酒。她一般只是喝一杯酒回家，今天却要了一整瓶。
盛夏一边开酒一边问，“王总明天不用上班吗？”
王总点头，“明天要出差，飞机是下午的，多喝点酒，免得早晨醒太早。”
盛夏还是没忍住问道，“听说王总家里丢了一只手表？”
王总点点头，“那是我自己赚钱买的第一只表，很有纪念意义，所以我发现不见了很慌张，这才赶紧去了饺子馆问丽丽，没想到引起了争吵。”她抬起头，看着有些难过，“我是不是做错了？”
盛夏给王总倒了酒，没有说话。
“我一直很信任她，家里的备用钥匙也放在了她那里，太忙的时候就让她在我回家之前过去干活。”王总很难受，“我现在不敢回家，万一我在家里找到了那只手表怎么办？以后我还怎么面对丽丽？这事情都怪我...”
盛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天王总在俱乐部一直呆到了凌晨，盛夏担心她喝的太多，只好扶着她送她回家。
王总的家真的是很大，是极简的装修风格，物品很少，盛夏把王总扶到床上，临走的时候她注意到进门的玄关处台面很宽，正中央的位置放着监控摄像头，摄像头会随着人的移动而转动，盛夏很好奇地来回动来动去，就在摄像头转了度的时候，盛夏惊讶地发现，在摄像头的背面，有一只卡地亚的手表。
3
盛夏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早早来到俱乐部，想和沈楠说起昨天她看到的手表。没等沈楠来，饺子馆的丽丽却来了，她脸色惨白，头发乱糟糟的，慌慌张张地走进屋，“你们店里苏神探是警察吧？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诈骗的，电话里说我老公出事了，让我去认尸。我的天啊，这是骗子吧，盛夏，这是骗子吧？”
盛夏也吓了一跳，她握住丽丽冰凉的手，“别慌，我这就给依然姐打电话，你老公没在家吗？”
“他昨天晚上出去喝酒了，一直没回来，电话也没人接。”
苏依然核对了给丽丽打来的电话号码，证实这不是一个骚扰电话。
丽丽说话带着颤音，腿抖得不行，“苏神探，你陪我去停尸房吧，求你了。”
尽管苏依然发誓这个月要与案子脱离干系，但看着眼前的丽丽，她没办法拒绝。
人这种碳基生物真的很奇怪，昨天还在店里拌菜吵架，今天已经冰冷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温度。
大伟是在郊区一条小路上被发现的，他就直接躺在马路中间，司机猛踩刹车，好不容易停了车，可下车来怎么也叫不醒，鼻子下面一探，早已没气了。
法医老肖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因为不能排除是刑事案件造成的，现在需要尸检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麻烦家属签一下同意书。”
丽丽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看了半天，说道，“我不能签，我不同意尸检。”
老肖和苏依然都吃了一惊，“为什么？”
“大伟本来就是横死，再不给他留下个全尸，他成了孤魂野鬼，我也不能安心。”
老肖耸耸肩，“昨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我一直在店里，我们饺子馆每天晚上都需要准备第二天的饺子。”
老肖问，“你的丈夫也一直都在店里吗？”
丽丽摇头，“他出去喝酒了，”
“他一夜未归，你都没有找他，他去世了，你也不想知道死因，就为了留下一个全尸？”
“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老肖被丽丽气乐了，“照你这么说，我的工作毫无价值啊。”
丽丽哭了，“对于我来说，他已经死了，可我还得继续活着，我一个人支撑不了饺子馆，只能兑出去，还得出去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他怎么死的有什么区别？！”丽丽靠在墙角，“反正我的天都塌了。”
老肖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解剖工具，看见丽丽要哭，他转身就出去了。
苏依然扶着丽丽起来，给她喝水，她仍然抽泣个不停，脸也憋得由红转白。
过了好一会，老肖回来了，手里拿着的还是那张同意书。
丽丽刚稳定的情绪又爆发了，“我不签！我说了我不同意！”
老肖异常平静，“你签不签我都要尸检，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一条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并且通知死者家属到场。而且根据我刚才的调查，死者没有父母，他名下存款有40多万，眼下最大的受益人是你。”
4
苏依然下班之后没有回家，很不放心地来了俱乐部，经过饺子馆的时候，只有刘强一个人在屋子里忙活。
“老板娘呢？”苏依然点了一份素三鲜的饺子，在店里坐下来。
“她身体不好，回去了。”刘强平时话很少，总是忙里忙外地干活，苏依然注意到他的羊毛衫是半截袖的，露出粗壮的小臂。
“到底是年轻啊，天气这么冷，你还露着胳膊。”
“习惯了，穿太厚了干活不得劲。”
刘强端饺子上来的时候，苏依然看到他的手指上并排贴着两个带有花边的粉色创可贴。
“你这手怎么了？”
刘强忙把手缩了回去，“没什么，切韭菜的时候切到了。”
苏依然没说什么，她又要了一份拌菜，她注意到小菜摆得整整齐齐，和大伟不在的时候一样。
“我一直以为是你们老板拌的呢。”
“是他教我的。”
“你每天的活好多啊，要拌菜、和面、剁馅还要包出那么多的饺子。”
刘强没什么表情，“其余的我做，不过饺子是丽姐包的。”
“可为什么我们每次来吃饭看到都是老板在拌菜呢？”
“老板晚上不来店里干活，第二天如果卖光了，当着你们面，都是他在做。”
苏依然若有所思，吃完饭付了钱，饺子馆附近站着几个邻居，窃窃私语，见是苏依然赶紧凑了过来。
“苏警官，饺子馆的老板娘进去了吧？是不是她杀了大伟啊，真是狠心啊，”怀疑丽丽的邻居压低了声音，“苏警官你不知道吧，这老板娘有案底，不是个好东西。”
“你说什么？”
“我听大伟说过，她原来就是街头的小混混，小偷小摸，啥都干，因为这个进去判了好几年呢，现在她去给王总家里干活，王总家里都是好东西，她能忍住？肯定又偷东西了吧？
别人都说，偷窃就和赌博一样，都是有瘾的，她准是因为这个和大伟吵架之后杀了人，她可真狠心啊，大伟每天勤勤恳恳地干活，她倒好，打扮得花里胡哨，不知道要勾引谁。要不是大伟，她能过上现在这么好的日子吗？说不定早就又进去了...”
苏依然心想这想象力真是丰富，她赶紧辟谣，“案件还在侦办的过程中呢，你们不要到处胡说。”
邻居摆摆手，“咋能到处胡说呢，也就是和你说说，这不是给人民警察提供办案的线索嘛。”
另一个邻居说，“我不信，昨天晚上五点多，我刚要做晚饭，就看见大伟一个人走了，可杨丽丽的店里一直灯火通明的，到了十点多还亮着灯呢，我看到她一直在窗边包饺子，她俩都不在一处，怎么能是她杀了人？”
苏依然谢了这热心邻居，忍不住回到俱乐部吐槽，“这帮人啊真是的，成天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丽丽姐没有拿王总的手表。”盛夏忍不住说道。
“你说什么？”
“我送王总回家的时候，就在监控底下，看到了她的手表，为此她特意给丽丽姐打电话道歉，但丽丽姐说，吵架不只是因为这个，请王总别介意。”
想起刘强手上的粉色创可贴，苏依然若有所思，“我想我猜到了她吵架的原因。”
5
苏依然给老肖打电话，电话那头的老肖问道，“你在俱乐部呢？我马上到。”
放下电话，苏依然自言自语，“他来干什么？”
盛夏顿时来了兴致，“肖法医？我听沈楠姐说他长得像韩国名星，像谁啊，朴宝剑？宋仲基？崔宇植？”
“这个嘛...我从来不看韩剧，你干嘛去？”苏依然看着盛夏跑去了后面。
“我要补补妆！”
不过明星是需要精心打扮的，老肖刚从解剖室出来，感觉身上的那身衣服沾上了味道，不想穿出门，可天气又太冷，他只好把办公室里别人的衣服都叠加在身上。所以老肖穿着条纹毛衣，里面露出一个格衬衫的领子，底下一条束脚的运动裤，裤子太短，搭配上脚上的大棉鞋，看着很滑稽，再配上油乎乎的头发，整个人充满了大爷气质。
盛夏把拿铁做好，就等着老肖来了拉花，见到他的真容，把咖啡倒进了自己的杯子，给老肖直接上了一杯水，扭头就走。
老肖看出了盛夏的愤怒，再加上他平时经常惹怒女生，忍不住小声问苏依然，“我拒绝过她？”
苏依然忍不住笑，“你想得美，她这是没看上你。”
老肖喝了一大口水，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急性砷中毒，这已经是第二起了，陈大伟的手指上有一小块红色，头发上也检测出含有砷，都是砷中毒的症状。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晚上五点到七点之间，他的胃里食物还没有消化，吃的是饺子，韭菜馅的。刑警队走访发现事发前一天，陈大伟与媳妇发生了争吵，再结合她不让尸检的反常行为，眼下正在重点调查。”
“我觉得丽丽的嫌疑并不大，根据周围邻居的说法，大伟晚上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但杨丽丽整个晚上都在店里，没有作案时间。而且大老远去郊区抛尸，至少应该有一台车才能办到吧？我没看到过杨丽丽开车，不过——”苏依然想到一件事，“刘大伟死前一天，家里爆发了争吵，他当众打了杨丽丽一个耳光。店里有一个男工叫刘强，和杨丽丽的关系不一般。”
老肖看着苏依然，他挑了挑眉毛，“你有证据？”
苏依然点点头，“刘强的手受伤了，用的创可贴带有粉红色的图案，是女生给的，他称呼大伟为老板，却管老板娘叫丽姐。”
老肖掏出手机，递给苏依然，照片里是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他瞪着眼睛，脸色狰狞，苏依然注意到保安制服和警服样式一样，也带有编号和胸徽，不过一看就是仿造的，胸徽甚至是塑料的。
“刘大伟是最近发现的第二起砷中毒案子，一周之前在郊区绿化带里发现了一个人，叫王国军，33岁，没有成家，是个保安，平时吃住都在单位。家属坚持认为是在公司发生的工伤，可尸检结果显示，他死于砷中毒。
根据王国军同事说，他那天没有在单位吃饭，很高兴地出门了，不知道是约了什么人，结果凌晨在回厂的路上被发现，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王国军被发现的地点没有监控，目前案子还没有进展。”
“这与眼下的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刘大伟的死因，同样是砷中毒，两个人体内的砷含量太高，应该是迅速致命的，而且两个人胃里未消化到食物成分大致相当，都是含有韭菜和肉的面食，刑警队希望找出这两个案件并案侦查的确切证据。可我们已经问过杨丽丽，她说自己不认识王国军。”
“仅凭吃的是面食就并案侦查，这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北方人什么节不吃饺子？再说砷中毒，这算是最古老也最容易弄到的药了，砒霜、农药里都有砷。”
老肖点点头，“我就是来寻找证据的，你还没吃饭吧，晚上我请你吃饺子，去杨丽丽她家店。”
苏依然想了想，“叫了盛夏一起去吧。”
“怎么？就我们两个一起出去会尴尬吗？”
苏依然认真地点头，“尴尬倒是不会，但总得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吧。”
6
盛夏对于加入到苏依然和老肖的饺子宴并不感兴趣，但免费的饺子总不能拒绝。杨丽丽见到老肖，明显愣了一下，脸上带着不悦的神情。
盛夏赶紧解围，“丽丽姐，我们就是来吃饺子的，要一份酸菜的，一份三鲜的，再来一份香菇的。”
原本很勤快的丽丽一直在收银台那嗑瓜子，上菜煮饺子都是刘强在做。苏依然注意到丽丽换了新衣服，她穿着一件斐乐深蓝色的卫衣，脚上也换了一双AJ，苏依然认识她很久了，原来丽丽的衣服主要都是淘宝，也就百十来块钱。没想到刘大伟死后，丽丽换了休闲运动风，价格也变贵了。
“一盘酸菜白肉血肠，一盘熘肝尖，一份拌菜，”老肖拿着菜单点菜。
“大晚上吃这么油腻，大叔，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哦。”盛夏撇着嘴。
“我今天花了六个小时，才做完解剖，送去分析成分，总得吃点猪血猪肝补一补。”
苏依然认识老肖快十年了，早就习以为常，盛夏皱着眉，心想这人多少带点不正常，难怪一把年纪还单身，坐在收银台的丽丽反应最大，她哇的一声，跑去卫生间吐了。
苏依然赶紧跟到了卫生间，丽丽捂着肚子，一阵阵干呕，就在卫生间里，放着鼠夹板和一个瓶子。
“这是什么？”
“这是别人给的砒霜，店里最近有耗子，买了老鼠药也不见效。”
苏依然扶着丽丽，若有所思。
吐回来的丽丽脸色苍白，盛夏忍不住担心，“丽丽姐，你没事吧？”
丽丽强忍着说道，“后厨炒菜的油烟太大了。”
盛夏看着她，“你最近好像胖了。”
女人都不爱听自己胖了吧，丽丽脸色一变，急忙否认，“哪有，我没有，”她指着身上宽松的卫衣，“可能是这衣服显胖。”
老肖哈哈大笑，“想不到还有人比我还不会说话。”
盛夏看了他一眼，强忍住没有吐槽他，她越来越感觉这个法医奇怪，就算是他请客吧，可只剩下两个饺子他还要打包，实在是太抠了，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公安局会有女孩子前赴后继地追老肖，肯定是沈楠的八卦有虚构的成分。
回到俱乐部，苏依然突然说道，“大伟和丽丽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呢？”
“可能是没缘分吧，现在怀孕是个多难的事情啊，不过我听丽丽姐吐槽过，说是她老公的问题。”盛夏显得神神秘秘。
苏依然想起狂吐不止的杨丽丽，“她挺长时间都没来俱乐部喝酒了吧？”
盛夏有些惊讶，“依然姐你晚上都不在这，怎么知道的？”她回想了一下，“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不对劲，这事情有些不对劲。苏依然陷入了思索，这个时候老肖打来了电话，“确定并案侦查了，我发现了证据。”
把她吓了一跳。
“两名死者的胃里都有卡拉胶的成分，卡拉胶不能被人体吸收，听说饺子皮里添加了之后，可以筋道爽口，放久了也不开裂。刑警队特意调查了市里几家饺子馆，都没有查到这种成分，但在我刚才从饺子馆打包回来的饺子皮里，就有卡拉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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